绝对还记得清清楚楚,后来古微微给他整理床铺,看到他床头放着的细致而认真的笔记,自惭形秽——论学习态度,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比不过这个六岁的孩子。

不过她很擅长自我安慰,她两世都是普通人,而这孩子可是龙子凤孙,自然不一样。

苏安还是早出晚归,不知道忙活些什么,有时候两三天都见不到人。古微微也不过问,该吃吃该喝喝,闲时去厨房指点一番江山,再不就跟成郡王斗嘴,日子过得不亦乐乎。

这种平静,在一次无意中听到邓博跟成郡王对话后被打破了。

她不是故意偷听的,她那天中午有些困,陪着成郡王说着说着话,头就一点一点的要碰桌子。

成郡王嫌弃地指着自己的床让她去休息,自己再练一会儿字。古微微和他关系改善不少,自然却之不恭,大喇喇躺到床上睡着了。

这一睡,就不知道多长时间,醒来的时候,伸个懒腰爬起来,因为天气已经很热,所以窗户是打开的,她就发现苏安和成郡王正在外面照壁处说话。

照壁距离正屋足有七八米远,两人说话音量也很低(一个怕古微微听到,另一个怕打扰她睡觉),可是古微微只从两人唇形就可以看懂两人的话。本来她还不以为意,并没有打算多探究,可是随意一瞥,就发现有些不对。

成郡王问:“父亲母亲可安好?”

苏安点头:“一切安好。三皇子说不方便书信,因为动笔墨总有人发现,害怕引起怀疑,让那些人怀疑他与外面通信。”

成郡王看着他不似说谎,嘴唇动了几番后又问:“我那个替身还好?”

苏安点点头:“他很机灵。平时对外就称得了天花毁了容貌,性情大变,又有三皇子妃护着,并没有纰漏。过段日子,三皇子会处置的……”

“他可是那女人总是提起的怀恩?”成郡王忽然问道。他那天只是匆匆见了那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孩子一眼就被苏安带走,并没有时间多了解。可是这些天他听古微微絮絮叨叨,说他没意思,不如怀恩会玩,又听她担心怀恩回去是否顺利云云,两下时间一对比,他心里有了大胆的猜测。

古微微脸色褪得半丝血色也无,屏息看着苏安的嘴唇动,终于说出一句让她失去理智的话。

他说:“是。但是她不知道,霆儿不要告诉她。”

古微微冲了出去,几乎是疯了一般跑到苏安面前,眼睛充血,望着他,眼睛里全是愤怒:“苏安!苏安!你混蛋!你竟然把怀恩送去死!当初我说不带他,他竟然跟了来,我还以为你真是为了我变得好说话,原来,从最开始,你就有目的!他还是个孩子!他才七岁!你怎么不去死,要让他去!”

极度的愤怒已经让她口不择言。

苏安动动嘴唇,想解释什么,却被她噼里啪啦夹带怒火的话统统打断。

“成郡王的命是一条命,他的命就不是吗?我早该知道,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冷血、残酷,为了你的忠君爱国,不,是为了你的政治抱负,你什么都可以舍弃!如果你利用我,那是我识人不清,是我眼瞎,我活该!可是,你为什么利用一个孩子!只因为他舍不得我,眷恋我,就要因为我失去性命吗?”

泪水鼻涕糊了满脸,古微微泣不成声。成郡王来的时候她被他触目惊心的伤口震惊,心想这孩子总算脱离苦海,却没有多想,一个好好的孩子没了,那里的人怎么会发现不了!还有他好端端的要什么制造天花假象的药物

她告诉过苏安,那药物只能维持几天,而在救出成郡王之后,怀恩会怎样?三皇子的处置必然会在他容貌恢复之前,让他永久地停留在那个状态!

是她,是她害了怀恩!

“微微,闭嘴!”苏安看她哭得不能自已,口不择言,再看旁边成郡王一脸震惊,望着古微微的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落寞,出口厉声呵斥古微微。

古微微的理智早就被心里的那把熊熊烈火烧没了,泪水模糊中看看苏安,又看看成郡王,喃喃地说:“凶手,你们都是凶手!我不要跟你们呆在一起,你们这些漠视人命、百般算计的人,比那些持刀杀人的刽子手更可恨!苏安,你到底如何骗得怀恩去送命,你在他面前提了我,用我威胁利用他,是不是!”

“孟平!”苏安急怒交加,大喊一声,孟平从照壁后面出来。刚才听到古微微的话,他心里着实替她捏了一把汗,还没有人,敢如此顶撞将军。

“把她带回她房间,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出门!她要是出了门,你提头来见!”苏安声音冰冷狠厉,握在身边的双手紧握成拳,上面迸出的青筋,显示出此刻他的极度愤怒。

成郡王嘴唇翕动了下,似乎有话要说,被苏安打断:“霆儿,你先回房间去,我马上就来。”

成郡王也不敢惹盛怒中的苏安,伤心又担忧地望了一眼古微微,说道:“表舅,其中有误会……”

“进去。”苏安冷冷地命令道。成郡王一步一回头地进屋,目光始终放在古微微身上。

而古微微,已经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大哭。

“怀恩,怀恩……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

孟平在一旁手足无措,苏安拉住古微微的手臂就往她的房间连拽带拖,古微微用力想甩开他的束缚,大骂道:“放开我,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苏安气得扬起蒲扇般的大手,几乎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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