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梅有道还真是不想让自己好好打个瞌睡了,年纪大了很多时候都会乏累,可是这今天上午是真的要好好折腾自己这把老骨头了。教习郑山自从五十岁依旧没有中举之后就来到这当阳县学当个小小的教习好养家糊口,他考了三十四年的试,见过繁华绚烂的华丽文章,也读过晦涩难懂的经文,看着眼前这帮小子的窃窃私语,不觉心里赞叹了梅有道一声。
“梅有道,这似乎是一首诗,你念出来可好?礼经你也不用抄了。”郑山抬声说道。
“老师谬赞了,这诗原文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原作是家父,并不是在下。”梅有道只能拿出父亲当个挡箭牌,好在父亲这个大儒的名头很好用,很多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别人的才华终究是别人的,自己冒用已经是大不敬了,更别说要把这份礼物据为己有了。梅有道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不符合做这诗的水平,也怕被捧得太高,摔下来的话反而越疼了,
不过礼经的罚抄倒是免了,梅有道就拿着教习给的这本《礼记》看了起来。《礼记》是五经之一,四书五经虽然这个名头特别熟悉,可是在现世学这个的人并不算多,也许只是大学的古代文学系这些生僻的系别会学到这些。
梅有道不算是喜欢读书,这本书显然是被教习翻阅了无数遍了,上面写满了郑山用朱砂墨写的各种笔记,倒是有趣的紧,比那些干巴巴的文字要好得多了。
学习有一个好的氛围是很重要的。
不知不觉就日上三杆了,学堂是没有给学生们备午饭的,除了少数的显贵子弟,大部分人也没有吃午饭的习惯,都是一日两餐早餐和晚餐。
梅府自然是准备好了午饭差刘留流送来县学的,这些都是没梅母之前吩咐好的,本来梅有道是强烈要求茶儿水儿来送吃的,可是毕竟有些路程两个女孩子总是赶路也不方便就只能作罢。
“江兄,跟我一块去吃啊,我可不想对着我家那头牛一个人吃饭啊。”梅有道起身走到江恪身边说道。
“无妨无妨,梅兄自去便是,江某还有些疑问没有想出来,就不打扰梅兄了。“江恪起身拱了拱手,又准备坐下来继续读书。
梅有道看准时机直接拉过江恪的手,嘴里说着:“江兄别急,我这里也有好多问题想要请教江兄呢,快快随我来。”
梅有道不是身强体壮的人,拉着身子更虚的江恪倒是绰绰有余,直接拉着他去了学堂边上的小溪边。
刘留流早就准备好了伙食,平时看着傻乎乎的,做事倒是很细致,直接抢占了这附近阳光最好的地方,铺了毯子摆好了小方桌和暖炉。
等到两人坐好,刘留流就把菜端了出来,烧羊肉,茶叶炒虾仁,醋溜土豆丝,好在多备了米饭,倒也不担心多了一人吃。
“大刘啊,这银子你拿着,去买点祛寒的药来,我早上生病了。”
“少爷您,又生病了?”
“拿,滚。”
“是,少爷,那还滚回来吗?”
“拿,滚,滚。”
“好嘞少爷。”
江恪乐呵呵得看着这对主仆,似乎连身体都好了很多。
“江兄,来,不要见怪。”梅有道担心江恪太拘束了,就亲自给他盛了一碗米饭。
江恪谢过之后就慢条斯理得吃了起来。相比于江恪的吃相,梅有道就差的多了,只见他直接拿起烧羊肉往自己碗里倒了汤汁,然后搅拌了一下,才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好像这主客的身份都颠倒了一样。
“江,江兄,我今天看那个礼记有很多地方不明白啊,比如。。”梅有道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去就开口道。
“梅兄,食不言寝不语,吃好了我们再来讨论罢。”江恪微笑着说着。
不会是个迂腐的学究吧。梅有道心里嘀咕着。
梅有道虽然左手受了伤,但一点都不影响他的食欲,一口气吃了三大碗,江恪只吃了梅有道给盛的那一碗,还好食盒里的饭还有剩余,不会显得那么尴尬。
“江兄我们去那边的茶棚里聊吧,也好解解腻。”梅有道看着大刘还没回来,就朝着江恪说。
“好。”
“老板,来一壶你们这最好的茶。”梅有道一坐下就财大气粗得朝茶棚老板喊道。
“小公子说笑了,我这里可都是山里的山茶,价格都是一个样的。”茶棚老板笑呵呵的说。
“那好,那就来一套你们这里最好的服务。”
“。。。”
“梅兄真性情。不知梅兄在哪有不解的地方,在下不才,可以帮梅兄稍加解释一番。”这么接地气的贵公子倒是第一次见,平时哪个家里有点势力的不把眼睛放在脑门上去。
“是大学里的一篇,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为什么我认识的很多人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却很少提到之前的格物致知诚意正心呢?”
“哦?不知梅兄说的,是哪些人呢?“
“不怎么好解释,大概就是一群想努力也通过努力达到了自己的成就的人罢。“梅有道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现代社会的通用价值观理念。
“后者自然是为前者而做准备,否则连格物致知都做不到就别谈诚意正心而修身了。梅兄认识的这些人应该都是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