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依唐御天所命令的那样,滚了。

那名开车的手下走之前不停地叹气:“唉,夏小姐死了……大家都散了吧……让唐总一个人静静……”他叹着叹着余光瞥见那名使计勾引他家总裁未果的男人,“这位苏……小婊/子,你怎么还在这?”

他本意是想喊苏先生的,可念及这人之前所做种种令人发指的事,中途改了口。

苏七站在仓库前,如破土之竹,谪仙之姿,双手背在身后,站得笔直。

他目视前方,眼底仿佛盛着一片海:“我留在这里等他。”

“……”

那手下当然不能同意,他脱口而出:“不行,你休想再勾引我们总裁!”

秦意盯着他的眼,诚恳道:“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我与唐总相识多年,没有存过害他的心思,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他哪里都不放心!他怎么能够放心!还君子呢君子个屁啊!这可是个能tuō_guāng了躲在酒店厕所隔间里,然后趁总裁上厕所之际扑过去的贱货!于是他一跺脚,气愤地喊:“你说什么也不能留在这里!”

秦意奇怪道:“我为何不能。”

回应他的又是一跺脚:“请你赶紧离开。”

秦意沉默一秒:“同志,你知道什么叫人生自由吗,庄子说,逍遥;林肯说,免于干涉。你明白我的意思?”

此时,天空中闪过一道惊雷,霎时间将整座城市照得通亮。

“……”他不明白!

“无须多虑,一个碗敲不响。”秦意仍是气定神闲地站着,“您请吧,天色不太好,怕是夜间会有暴雨……对了,车留下。”

等唐御天从仓库里出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他恢复那副冷傲邪魅的表情,衬衫领口大开,怀里还抱着夏清秋的尸体。走到秦意跟前时,他才抬起那双猩红的眼,声音如同浸过血的裂帛一般:“你怎么还在这里。”

秦意没问他想把夏清秋的尸体带去哪里,直接打开车门:“上车吧,你现在情绪不太好,不适合开车。”

唐御天扫了眼怀里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也许是看在夏清秋尸体的份上,没有拒绝。

“你要去哪?”秦意寄上安全带,单手搭着方向盘,问道。

他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得到回应,于是抬头看了眼后视镜,这一看让素来处变不惊的秦意呼吸一窒!

夏清秋那张满是血迹、惊恐绝望、狰狞扭曲的脸正对着后视镜中央。清纯黑长直凌乱地披散下来,有几缕被鲜血打湿,紧紧贴在脸颊旁。

唐御天正温柔地替夏清秋寄安全带,为了让她不顺势倒下,寄的时候扶着她的肩,让她像正常人那样直立。扣环‘啪嗒’一声扣住,唐御天松开手。

秦意清清楚楚地看着那颗脑袋瞬间向前垂下去,发丝有如瀑布瞬间遮住整张脸。

唐御天摸摸那低垂的颗脑袋,沉声道:“去樱花大道。”

那是他们初遇的地方,他要亲手将她葬在樱花树底下。

秦意不知道剧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原著里司嘉北事件后唐御天和夏清秋感情迅速升温,两个人情投意合你侬我侬,在奢侈浪费的烛光晚餐后第一次坦诚相见,唐御天和夏清秋彼此都将初次给了对方,共赴巫山翻云覆雨食髓知味一夜七次。

而如今,他却和夏清秋……的尸体,并排坐在公园长凳上,看唐御天三更半夜拿着铁锹在樱花树底下挖坑。

挖了挺久,暴雨还未落下,闪电时不时划过天际,轰隆一声,天空再度被劈裂成两半,有几瞬亮如白昼。

夏清秋的脸在雷电交加下明明灭灭,分外可怖。

秦意看得汗毛立起。

但是他必须留下来陪着唐御天,系统交给他的任务是让他帮助唐御天走出失恋的阴影,他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脑海里唯一的念头便是……在这种时候,他得陪着他。

就像小孩子受伤之后,嘴巴里逞强着把所有人都赶走,可心底却还是希望有人能在他任性拒绝尖酸刻薄的时候不顾一切地抱紧他。

——这是秦意从平时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儿童健康成长手册上得出的结论。

“唐先生,你……你挖好了吗?”

唐御天已经挖出一个浅浅的坑,他站在坑里,猛力将铁锹扎进土里,抬脚将它往下压几分,然后手腕使劲:“闭嘴,安静点。”

秦意安静了几秒,还是忍不住关爱道:“要不你休息一会,我来吧。”

唐御天不多时便将坑加深了不少,汗水顺着脸部轮廓往下滑。

“再多嘴,我把你一起埋了。”

于是秦意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看唐御天挖好坑,扛起夏清秋,温柔地往坑里一扔。

顺便再温柔地低喃一句,再见了,小清秋。

……

唐御天葬完夏清秋后沿着樱花大道往外走了很久,最终在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门口停下。

他一停,他身后一道黑影也跟着停下。

唐御天终于忍无可忍,他头都不回地冷笑一声:“苏七,你是不是以为清秋不在了,你就有机会趁虚而入了?也不照照自己什么样,整天想着买屁股赚钱,就你这种货色,也想爬我的床。”

他现在情绪波动幅度很大,秦意不想在此刻跟他争论,只是轻声地劝:“唐御天,回家吧。”

闻言,唐御天跨进酒吧的脚顿了顿,还是坚定地迈了进去。

酒吧内人声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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