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兴一直在怀疑许蕙所说之言的真伪。

会不会是她为了让自己有利用价值,故意捏造出来的一套说辞?

思来想去,郑兴还是决定该由侯爷判断,或许顺着这个思路才好追查下去。

“见过侯爷。”被告知陆明修正在书房时,郑兴便进去回话。

陆明修应了一声,示意他可以说了。

郑兴便如实把许蕙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有些愧疚的道:“属下本以为会是与乱党有关的事,没想到只是这桩陈年旧案。”

今日的情形他也见了,去陈家却是从毅郡王府出发,显然是惊动了夫人的姐姐,毅郡王世子妃。为了能让他顺利进到陈家而不惊动人,侯爷和夫人都是花了心思的。

即便许蕙所说都是真的,十几年前的旧事查起来恐怕有难度。

郑兴也很难不承认,他把信件一事禀报给陆明修,未尝没有自己的一点私心在里头。

只是郑兴没有想到,这回算是歪打正着了。这件事本来陆明修就在派人追查,有了余舟母子的证言,还有许蕙的所说,基本能断定当初陈理确实谋财害命过,还是差些证据。

“你所说的消息很有价值,陈家确实有问题。”陆明修道:“这几日你便跟着郑鹏,在陈家周围监视,除了陈谦外,他父亲陈理也要看住了。”

郑兴忙答应下来。

等到郑兴离开后,陆明修便也从书房出来了,去后院找安然。

余家的事她是知道的,如今也算是有了进展。许蕙自小在京中长大,不可能知道扬州的事,她不可能凭空捏造的连细节处都暗合当年的情况,想来这话是真的,也确实是被她所偷听到的。

“余舟的父亲确实是被陈家所害。”陆明修和安然两人在里屋说话,屏退了丫鬟后,陆明修便把郑兴所说告诉了她。“不知道为何,徐家的大部分家产陈理一直都没找到,他只侵占了徐程手中的财产,至今他都没放弃寻找。”

安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陈家已经在扬州富甲一方,甚至在江南都是赫赫有名的。”安然喃喃的道:“做了皇商还如此贪心不足,还想着要侵吞徐家的家产。双手沾满鲜血换来的东西,难道他夜里能睡得着?”

陈理此人,安然上一世同他的接触不多,他看起来倒像是个儒商一般,和和气气的。

嫁到陈家后,被丁氏磋磨欺负,陈谦视而不见,倒是陈理说过两句公道话,也让陈谦好好收收心,已经娶了媳妇,别左一房小妾右一房小妾的抬进门。

只是这样一来,丁氏母子只会更恨她。

丁氏疑心陈理看上了安然的美貌,惦记上了儿媳妇。只是陈理到底没说出来,平日里也没什么逾矩的行为,丁氏又好说什么。只能在心中暗恨安然,果然是个祸水,把家里搅和得乌烟瘴气。

而陈谦受到丁氏的影响,总是疑心安然跟陈理有些首尾。苦于没有证据,又不敢质问父亲,陈谦只能拿安然撒气。对于丁氏磋磨安然的行为,他是不管不问的。

恐怕上一世陈理就已经侵吞了些许徐家的财产,否则陈家的产业也不可能有如此快的发展。

陈理是怎么沾着别人的血,然后装出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心安理得的把别人的财产占为己有?

听完陆明修所说的话,安然蓦地浑身发凉。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当初陈理是不赞同这桩婚事的,他心中已经有了儿媳妇的人选。只是碍于陈谦和丁氏,丁氏的娘家也是有名的富商,他不能直接反对。

所以他才故意为自己说话,这样一来,表面上他只是关心处于弱势的安然,实际上却为她同时招来了丁氏和陈谦的妒恨!

这远比明面上厌恶她狠毒多了。

一个被公婆嫌弃的儿媳,或许还能被丈夫怜惜疼爱。可是一个被丈夫、婆母怀疑跟公公有私情的儿媳妇,哪里能有一天好日子过?

陈理此人心思阴沉,狠毒至极。

“九娘?”陆明修见安然神不对,只以为她所想的还是徐程被陈理害死之事,便安慰她道:“你放心,凶手必定会绳之以法。”

“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陆明修把安然揽在怀中,低声道:“徐家被藏起来的家产,足以引起任何人的觊觎。哪怕仅仅是个谣言,也有不少人前赴后继的去证实。”

安然神惨淡的点头。

“这件事,侯爷要告诉余大哥他们么?”安然定了定神,问道。

陆明修微微颔首,“自然是要告诉的,不过不是现在。一旦将陈理抓捕后,恐怕要用到他们的证词。”

“不过眼下那件事可以办了。”陆明修叹了口气,道:“咱们过了晌午,就去南安侯府一趟,我去见岳父,你去见岳母。”

安然应了一声,脸上的神好看了些。

那些前尘往事她早就已经逃开了,不该平白被它败坏了心情。

故此安然收拾好情绪,把念哥儿叫过来,张罗着用过午饭后,哄着念哥儿睡下了,才出来梳妆。

换了一身明滚雪白貂绒的衣裙,牡丹髻上戴了一套红宝石的头面,略施粉黛后,安然便从里屋走了出来。

陆明修也已经换好了衣裳,一身玄的锦袍,隐隐绣着云纹,走动见才可窥见其光泽。而他沉默时冷峻的气度,却也更衬这件玄的锦袍。

“侯爷可真精神。”安然还不等陆明修开口,便笑眯眯的道:“这是哪家气度非凡的贵公子呀?”

安然难得的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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