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斐南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遇到了一个在他此前的人生中都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那是在一次普通的会议结束后,斐南与朋友一起来到首都星的一间会所里休息放松。这间会所是民主党的地盘,只有内部人士能够进入,每个包间都是密闭隔音,不用担心消息泄露。

公共部分也是允许无党派人士进来的,当然,必需要有民主党成员的担保引见,有时候党派成员也会在这里进行一些私人性制的聚会,不过在这种场合,人们通常也不会谈lùn_gōng事,最多也就拉拉关系,聊聊人生罢了。

斐南不太擅长打台球,不过他的朋友非常喜欢,偶尔也会陪他朋友打两杆,当然,主力自然是他的朋友。那天,他的朋友在台球室里与人赌球,他这个陪衬则在一边观看,正当此时,他却听到了来自背后的沙发包厢内谈话的人声。

“……这些搞研究的,哪个不是把问题无限夸大,好拉到巨额赞助?他是不是跟你说,他们现在只进行了初步探测,接下来还要深入调查,需要组建一支更大的科考队?”

“是这样没错,不过……”

“你看,我就说嘛。组建科考队不要钱?未知星域远航不要钱?招募人手不要钱?科学院提供不了这么多资金,他们就跑来找你。谁让你出了名的好说话呢?”

“也不是……”

“除开这个问题,他们是天蝎座宇宙科学院的人,有什么问题应该先找自己的学院解决,学院解决不了,还有天蝎座科学院啊,怎么偏偏就跑到中央星系来,直接找联邦科学院?这种跨地域的案子一般都涉及到越权行为,要么就是天蝎座那边有什么猫腻,他们没办法才求到中央星系来。”

“真要是那样的话……”

“看看,你又心软了不是?”那个声音叹了口气,“我要说的是,这种情况复杂的案子,你最好沾都不要沾手。你这种性格的人就自己老老实实搞你的研究,一旦跟权力问题挂上勾,就算你清清白白,也免不了被人拖下水。你又不会游泳,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这么夸张……”

“我说你就不该当这个宇宙生物科的什么主任,你以为科学院和研究所就干净了?都是狗屁!说了你还不信,非要自己吃过亏才学乖。听我的,你那个天蝎座宇宙科学院的学长的话,你就自个儿记在心里就好了,别去参合。”

“但他们找过相关部门,根本没人把他们的话当真,万一学长说的是真的……”

“那也是军部的事,跟你有半毛钱关系?若边境真有虫潮,派边境军去剿灭就行了,西线可是荣家军驻守,你不是一向很崇拜荣家的吗?这样,你跟你的学长说,让他们直接去找荣家人。这种事啊,不管是真是假,其他人管不了,荣家肯定管得了。”

“他们怎么能找得到荣家人啊。”

“这也是……要不,让他们去找欧家?自由党最近不是在中央星系的各大图书馆里办什么学术辩论赛么?这可是对公众开放的,让他们去那里找到工作人员,把资料交上去,欧家跟荣家交好,看到是有关边境的问题,肯定会告诉荣家的。”

“这样啊……”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即不连累你,也算是给他们指条明路。再让他们这样在中央星系瞎转下去,一个不小心惹到什么人,吃不了兜着走呢!”

之后,谈话便换了个话题,斐南也被朋友叫了过去。但这件事在斐南心中倒是留了个印象,毕竟这种上访事件最容易受到阻挠,这些搞学术研究的,哪知道中央星系内势力纷争的厉害。

但斐南也不会主动给自己揽事,那个人说得对,若真是什么大事,科学院的人可做不了主,还容易被牵扯。通过公众活动找上欧家人也是个不错的办法,自由党的那个活动斐南也知道,办得还挺不错,每场都有欧澈那边的亲信坐阵,如果在这种场合搭上欧家人,至少安全是有保障的。

斐南随即便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两个月后,新闻上放出自由党的图书馆公开辩论大会落幕,他才又想起那件事。新闻上自然什么也没有,欧家也并没有特殊的动向。他也不知道这事到底办成没有。

斐南是民主党总长,整天公务便够他忙的了,这种小事一般都会很快忘干净。然而不知为何,那段时间以来他总是时不时想起会所里那两人的对话,甚至在梦里也无法忘怀。没办法,斐南最后决定去一趟联邦科学院,反正他有熟人,突然出现在那里也不算太突兀。

只是当他在联邦科学院里向他的熟人打听宇宙生物科的主任时,熟人带他见到的,却并不是那天在会所里的那个人。

会所里灯光暗,看不清长相,但那个声音却让斐南尤其印象深刻。那是一个单纯、执着、还带着点懦弱的声音,有着这种声音的人一般都会有些胆小,无主见。而他此时此地见到的这个男人,却显然是一股精英学者范,说起话来一板一眼,声线也不对。

斐南不动声地告辞,派人秘密调查了联邦科学院宇宙生物科的情况。果然,他见到的那个主任在一个月前刚上任,之前的那位主任却因为个人原因突然辞职了。

前主任韦群辞职的原因只写了“个人原因”,而且据他的同事所说,他的辞职来得非常突然,先是少见地休了两天假,两天后,他办公室里的东西一夜之间消失不见,第二天人们见到的便是那位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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