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把石灰水的来源和作用说了一遍之后司马懿听得连连感叹:“此物若是天下人皆知,那我大汉江山将会有坚城无数,长城若是用此物修缮,只怕胡马更加难以袭扰我大汉疆土。若是用于民生,则可以直接用砖块建房,不但经久耐用,还可以省下不少木料,连房舍的制式都会随之改变,此乃改天换地之物,传闻女娲采石补天,以吾观之,这石灰妙用不下补天之石。”
曹丕笑道:“现在烧制石灰的人乃是仲长统,就是他也没有仲达想得深远,若是仲达愿意去燕山开采石灰石和烧制石灰,吾愿意多给汝一千亩地,当然不是种田的膏腴之地,而是用来建设烧窑荒地。”
司马懿两眼发亮,问道:“吾烧制石灰,卖于州牧?”
曹丕笑答:“正是,这钱我看仲达也只能赚个几年,等到此物传入吾父耳中,恐怕会变成禁品,因为现在天下未定,若是人人都用这个建城,恐怕日后攻城就更困难了,而且,以吾观之,仲达若是做这个买卖,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入仕了,至少难为汉臣,要和仲长统烧一辈子石灰,仲达饱读经学,不知道是否愿意甘于寂寞?”
“这.........”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话虽然在这时没有出现,但是却是不争的事实,谁不想靠着满腹经学经略天下,要让司马懿这样的人烧一辈子石灰,真的很难,曾经他是拒绝过曹操的征兆,但是一来他司马氏是汉朝重臣之后,不少别的,他老爹司马防就是京兆伊,曹操说到底还是阉宦之后,哪怕权倾天下那些崖岸自高的世子还是有些看不起的,不拒绝几次恐怕别的世子也看不起自己,这不代表他司马懿不想当官。
所以当曹丕这样说的时候司马懿多少有点踌躇,可他终究是一个一等一的聪明人,踌躇一阵之后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早年问州牧幼时得先农托梦,得水稻增产之法,有得天授棋艺,如今这石灰莫非又是天授?”
“吾说这是仲长统所制,仲达相信吗?”
司马懿闻言大笑:“不信耳”
曹丕也笑:“却是天授。”
“烧刀子也是天授?琉璃也是天授?”
“皆为天授耳。”
“那司马仲达烧一辈子石灰也甘之如饴。”
“仲达何出此言?”
“州牧得了如此多的天授,懿纵观史书,还没见过如此受天眷顾之人,州牧能够轻易把烧制石灰术授予仲长统,想必日后还有更多天授之术,既然如此,当今天子恐怕已经失了老天眷宠,况且州牧还说,草民少石灰难为汉臣,这中间....大有深意啊!”司马懿看四周无人,笑着说道,一双锐眼盯着曹丕,丝毫没有初见时那种唯唯诺诺的神色。
司马懿就是司马懿!曹丕随口漏了个破绽就让司马懿抓住并且领会了,没错,他曹丕就是这个意思,现在的曹丕其实也到了一个瓶颈,执金吾、幽州州牧,身份比九卿更尊贵一些,再想进一步已经难上加难,更别说他头顶还有一个曹操,他现在也需要有人帮助自己,单单刘晔一人已经不够了,要收复司马懿这样的人一定要有足够的智慧和才能,曹丕之前一直就在他面前显露自己这两种能力。
“不错!不错!不为汉臣,也可以他朝为臣,仲达和吾都年纪尚轻,未来大有可为,只是今日之事,希望仲达不要传于六耳。不然仲达于吾恐怕都不好过。”
司马懿笑道:“州牧放心,草民自决定举族搬迁一来,就已经知晓其中利害,现在朝中环境也略知一二,竟然来了幽州,自然和州牧休戚与共。”
曹丕笑道:“只要仲达让人觉得汝会在燕山烧一辈子石灰,没人会为难于汝。”
司马懿笑着答应,随即又问道:“除此之外,州牧还需要草民做何事?”
曹丕笑道:“若是有朝一日,吾离开幽州,吾要仲达在这儿受欺负。”
司马懿奇道:“受欺负?”
曹丕笑道:“会有人刁难仲达一番,不过无非就是要些钱,仲达日后切莫心疼,吾会补偿于仲达。”
司马懿会意,又答应下来,接着曹丕又说道:“还有一事,吾希望仲达派出族中几个通晓经学子弟去给幽州大族子弟讲学。”
“吾家族精于董仲舒之学和《公羊春秋》之学,吾可以派族中子弟为幽州人讲这些经学,只是不知在何处讲?”司马懿说道。
董仲舒是汉武帝时期的大学问家,“独尊儒术”就是他提出来的,算是汉朝的儒学大鳄,司马家族学他的理论也算是主流经学。曹丕笑道;“在吾的庄园里。”
司马懿问道:“不知州牧庄园在何处?”
曹丕答道:“在土垠和徐无之间,于徐无山山脉的山麓之下,至于仲达的三十万亩地,则在徐无山山脉之中,那儿尚有和活万人的膏腴之地,是吾幽州治中田畴田子泰当年带人隐居的地方,山脉之中少说有五十万亩地,吾全部给仲达,至于另外二十亩膏腴之地仲达可以用来赏赐给那些跟着仲达来的小家族。那烧石灰的地吾会另外分给仲达的。”
自从田畴从徐无山出来之后,和他一起隐居的人不是进了军队就是在土垠城中经商,不然就是进了军屯和民屯安心过小子,那山中的土地倒是荒废了下来,曹丕早就有把这些闲置土地分拨出去的意思,现在正好给了司马懿。
司马懿在河内的耕地也不过二十多万亩,但是现在在这里一下得了五十万亩,而且烧石灰的地还另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