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是碎骨而亡,可没想到那时候他却是还活着的。等搜集完证据,打算抬出去的时候,突然问惊喘了一声,然后……”

皮里的骨头全都化成了浆。尸体也同没了支撑的皮袋那般,直接变成了一滩。

柳乔跪在云喜面前,说到这个也不由得皱眉。

那炎吕当时没死透,见了人在自己身边走动应当是想要求救的。可惜……

云喜回过神,道:“凶手……”

其实问也不用问,骨头被溶解了,只被某种强效的毒汁浸入骨髓造成的。银娥体内也有骨质疏化的迹象,而且也是受了重伤以后瞪着眼浑身动弹不得,只能躺着放血。

除了他……还有谁?

云喜忍不住问身边的白奴,道:“他这种本事,以前有吗?”

白奴摇摇头,道:“没见他使过。”

这就不好说了,也不知道是新近学的,还是以前就会,没用过。

云喜想了想,对柳乔道:“你去继续……盯着些,有什么消息,再回来报给我。”

柳乔道:“是。”

然后就退了出去。

云喜捧着杯子,脸色也不太好看。

忤逆之臣,陛下追击他已久,最近好像终于有点把他给忘了。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竟然频频这么大的动作。

若只是弄了银娥,横竖陛下厌弃她,现在又已经有了代替,倒也没什么事。

但是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把一个大族灭门……

那简直就是狠狠打了陛下的脸啊!

闹到这份上,陛下不弄死他,简直就不像陛下的作风。

而他又到底是哪里来的迷之自信……难道他以为,在京都之内活动,能避开陛下吗?

“云染伤银娥,杀炎吕,手段都极其残忍……”白奴顿了顿,然后道,“但是论狠心,还是比不得陛下杀金乌。”

云喜看了她一眼。

白奴从她手中把她一直捧着的杯子拿了出来,轻声道:“殿下啊,佞臣就是佞臣,纵然有过些交情,可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您还是需得狠下这个心。更何况,陛下已算是网开一面,至今没有动他,甚至出了银娥的事,也没有第一个清算他。结果他还放肆地敢灭门神农氏……”

说白了是他自己惹上来的。

云喜有点尴尬。她确实有点烦恼,是看在赤瞳的面子上。还有……哪怕她不是很愿意承认,但是她受银娥的气已经很久了,云染此举她也觉得痛快。

但是吧……

最重要的还是陛下啊。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脸都是黑的,待会儿回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她小声道:“我只是好奇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不好奇吗?”

白奴笑了笑,道:“好奇。”

“咳,那不就得了。”

“你要好奇什么,我们可以私下去帮你查。你要玩什么,私下动动手脚也可以。但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你切莫恃宠而骄。”

云喜愣了愣。

白奴也没抬眼,只是道:“你什么都能失去,唯一不能失去的,是陛下的宠爱。明白吗?”

云喜张了张嘴,想要反驳,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这话糙理不糙,很直接,很难听。但白奴是为她好,也说的对。

白奴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高兴,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还太年轻了,眼下这个节骨眼,自然要给她敲响警钟,免得她行差踏错。

……

夜间陛下归来,面色不虞。

看了看云喜的脸色,见她蔫巴巴的在一边,顿时心下火起。

云喜一个激灵地抬头,道:“陛下归了?我今天身体不适,不能服侍陛下了……刚召了祭司,祭司让我好好休息。”

她心情不好,只恐应付不了,多说多错,多做也多错,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了吧。

陛下闻言却愣了愣,然后大步走向她把她抱了起来,动作快得一气呵成,捏了捏手,低声道:“怎么了?”

云喜反应过来,就轻声道:“就是觉得身上有些累。”

他又伸手摸摸她的肚子,道:“可是前些日子太顽皮了?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平时稳妥些……”

云喜连忙道:“没什么的,祭司让我好好休息就好了。”

“嗯,哪一个祭司?”

云喜:“……”

没有等到回答,陛下低下头看了看她。

云喜憋了半天,才道:“白奴看的。她说没事。”

“哦。”

他心想,若真是白奴,刚开始就直呼其名了,还说什么“召了祭司”?

云喜就拿脑袋在他怀里拱,轻声道:“陛下,只是有些累啊。”

看她蔫巴巴的,陛下也叹了一声,不追究她了。

云喜刚松了口气。

他突然又道:“云染此番在京城闹出这么大的动作,孤知道你也派人去查了。打算怎么做?”

云喜:“……”

女王有自己的一部分势力,而且出乎意料的庞大,都是他默许的甚至是他帮着扶起来的。平时也帮女王做些避人耳目的事情,他从来不过问的。现在突然问了起来……

云喜只好道:“不打算怎么做,只是觉得好奇罢了。”

“恩?”

云喜心烦意乱的,其实有点不想说话。

陛下非要追着问。她若不是这么心烦,该想起前些日子他要开诸神之墓的时候,那意外的别扭劲儿。那时候仿佛她不陪他去参加开启祭典都是错。

反正只要扯上云染陛下就会很有情绪。


状态提示:第497章 陛下有情绪--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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