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是陛下的皇朝,他若是咬死了要放,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他铁腕捍卫天律万年,如今也是下不来台。

云喜这样揽了一身脏水往自己怀里泼,又哭又闹的,他顺着坡,也就下来了。

几乎没给别人说话的机会,直接定了白奴的流放之刑。

其实说是流放……还不就是,直接放了。

只是他好像生了极大的气,女王跪在他脚边,他看也没看一眼,话说完了,就散了朝会。

反而是绥绥,走过去扶云喜,道:“你也太闹腾了。”

云喜挣了一下又坐着回去。

有人低头含胸送上了不过他巴掌大的朝云靴,绥绥顺手接了过来,从裙子里拉出女王殿下的脚给她穿上,道:“看看你,鞋子都爬掉了。月和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云喜忍着气,道:“黑锅我背了,丢他点脸怎么了!”

特么竟然转身就走!

转身就走!

绥绥看了她半晌,最终还是把喉口的话给咽了下去。

当年已经到了战争的尾期,以凤栖的实力,其实也不一定活不下来。

她把女儿封印,除了担心疯狂的的战争中无法保女儿完全,还有一个原因……

现在看着她越走越偏,越来越有献祭和牺牲的本能,似乎正应了凤栖当初的担心……

“爹爹,您怎么了?”

绥绥回过神,道:“没事。回去洗洗脸,好好休息一下。”

说着还给她擦了擦脸。

云喜转身朝台阶下望去。

绥绥顺着她的视线往下一看,就看到人都走光了,拂谣还站在那定定地看着他们。

他一看过去,拂谣立刻转身就走了。

云喜道:“快去。”

看着绥绥匆匆的背影,云喜心想,真是,眼睛被屎糊了。

……

拂谣却没有走远,而是故意留在殿外等他。

她一身官服……是原来白奴那一身。

从容貌上来说,她胜过白奴。神族女子鲜少有像白奴那样,长相只是清秀,身段平板到寡淡的。

可拂谣气势不如白奴。

那女子有一双,波澜不惊的眸。

她躬亲照料云喜女王,甚至她在的时候,侍女官的活计她也会接过去做。可是她的神态亲昵而自然,看起来丝毫不卑微。

和女王搞好关系,对于太祭署来说十分重要。拂谣接手以后,也尽力去做了。可是她终究比不得白奴,不知道为什么,女王似乎只把她当成个普通侍女官。

这些都不重要……

她冷冷地看着绥绥,道:“我以为大人您起码不会下跪求情。”

绥绥皱眉。

他不认为自己出来追自己的女人有什么不妥。可是拂谣一向知道进退。她大约是气坏了,不然没有那个胆子质问他。

“是因为女王吗?演了一出这么假的大戏,就值得您跪下了?!”

她几乎咄咄逼人,甚至还向前走了一步。

绥绥伸手轻轻碰了她一下。他的手很冷。

万年阴火的焚烧,深深地烙印在这个男人的骨子里。

拂谣冷静下来……

她垂下了头,哽咽道:“抱歉,大人……”

绥绥为了云喜,身受阴火焚烧万年,自愿被镇于寒石塔下……他怎么可能不心疼云喜?

拂谣并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妒忌,容不得云喜。

绥绥叹了一声,低声道:“在我心里,小喜永远是最重要的。我可以为她生,为她死。这是万年前就对她的母亲承诺过的。但是怜惜,我都给了你。你不要和她较劲。你们是不一样的。”

“是,拂谣明白……”

绥绥握住了她的手。

这绝色天狐,平时总是促狭的模样似乎都不见了,眸中温暖,道:“我还想你陪我,多走一段。”

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又有些无情。

他的意思是,拂谣他可以不要,云喜,他却必须誓死守护。

拂谣挣开他的手,勉强道:“可是女王并没有危险,您也不必什么都纵容她,天律……”

绥绥淡淡道:“我和你政见不同。”

拂谣一愣。

“这次的事,我的确偏帮云喜。但实际上,我和云喜的政见才是一致的。你守护的那个所谓的天律,对我来说真的没有什么价值。当初会纵容你,也不过是想给月和难堪。”

他看了她一眼,道:“但如你所见,天律如今不可撼动。我没必要让小喜为难。”

拂谣十分震惊。这些话,她是从未听过的。

毕竟白奴的回归,对于绥绥执掌朝堂也是阻碍。于公于私,她一直一厢情愿地以为……他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风花雪月之后,必然有磨合和阵痛。绥绥是见惯了的,他也十分耐心。

“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你想通了再来找我。但是拂谣,在我心里,你从来不是一个暖**之人。”

留下这句话,绥绥转身离去。

空旷的凌霄宫下,只余下一个拂谣,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

云喜回到正阳宫,换掉那一身累赘的衣服,去看过**物,然后回到寝殿,就开始坐着发呆。

如花:“……”

秋秋:“我们都要被您给吓死了,殿下!”

昨天陆续召见了雪无痕等大臣,关上门密谋了半天,哪里知道她今天竟有这样的惊人之举!

若是早知道,说什么都要拦着她啊!

云喜回过神,道:“陛下给白府解了禁,你们去看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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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提示:第403章 不是暖床人--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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