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过头去看自己,想到当年幼稚的自己会觉得可笑,想到当年自己也曾做了那么多有成就的事情又觉得有些骄傲,有时候想到以前的辛苦又觉得自己挺可怜的,总之五味杂瓶。

“夫人,爷又来信了。”

今天这封信沉甸甸的,足足一寸厚,也不知道信封里装了什么,月华倒是挺好奇的,何珩别看看起来闷闷的,有的时候还真会去做点儿出人意表的事情,她还真不知道何珩这次又给她寄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想想还颇为期待,打开一看,里头是两本书,一本《奇门遁甲》和《天工开物》,还有一张信笺,看得出来信笺是匆匆忙忙写的,笔迹有些潦草:“这两本书你先看着,又不懂得地方问我。”

何珩跟月华写家书,一点儿也不拽文,都是日常大白话,月华觉得何珩小事情上称得上体贴,对于月华这种读过书,文化程度又不高的人,遣词造句,咬文嚼字的写信需要坐下来好好地想,月华有事那种有点儿要强的人,如果何珩写书面语,她肯定也得写书面语……何珩不写书面语,她倒是乐得松一口气。

不过更让她哑然失笑的是,月华不过提了一句对何珩上次做的那个机关感兴趣,他就很认真的给自己寄了两本书过来,其实月华喜欢归喜欢,但是对那些机关是怎么弄的还真没什么兴趣。

不过既然何珩很兴奋的寄东西过来让她学习,自己把这两本书撂到一边有点儿不太好,她还是很给面子拿了两本书来看。

不知道女人是不是天生对这些机关啊什么的不太敏锐,《天工开物》大多只是记载了一些手工手艺,机关记载的不多,她读起来还是不太吃力《奇门遁甲》读起来就有些吃力了,她兴趣不大学习起来又费劲,每天摊开书看两页,看不下去,撂在一边,想起何珩拿起来看两页,看不下去又撂在一边,折磨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决定不再折磨自己给何珩写信,她当然不说自己不喜欢这些东西,只委婉的标示自己看不懂:“两本书两天我才翻了一页,有些地方兀自没看明白。”她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两天看一页分明是不想看,看不明白分明是看不懂。

月华觉得何珩那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自己既不喜欢学又学不懂,不过何珩第一次没明白她的意思吗,很快给她回信:“第一次看这些确实有些吃力,我这里有一些图纸和一些我平时研究机关的手记,比较好懂,你看看。”他画的机关图纸和手写的手记,用棉线仔仔细细的订成一本小册子。蝇头小楷沉稳清秀,很多重点的地方都用朱笔仔仔细细的标出来了,最后一页是何珩写的《天工开物》和《奇门遁甲》这两本书里一些机关的注解,月华看了看墨迹很新,一定是他新写的,也难为他帮自己写这些东西。

月华觉得她不认真学有点儿对不起他,接到了这本注释倒是真认认真真的拿起那两本书对照注释好好研究起来,她一开始觉得自己没什么兴趣,认真看看,认真研究,学了两天,发现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其实何珩给自己做的那个金球的机关很简单,不过是手工费点儿功夫。

大概以前何珩经常不在家,在家要么匆匆忙忙,来无影去无踪,要么就是自己坐在书房看书写字忙自己的,两人几乎没有什么坐下来闲谈的机会,如今两人写信,讨论一些奇门遁甲和机关,月华有不懂的就写信去问他,他像教学生一样去教她,两人偶尔还聊些吃饭穿衣的琐事。

何珩对穿衣打扮看起来似乎很漫不经心,月华跟她聊天发现他对穿衣打扮还挺在行的,而且居然还挺臭美的,还知道打扮自己。

其实大家子出来的公子哥儿,就算没有把心思全都放在穿衣上,也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完全不注意形象。

何珩以前每天都黑色的衣服,大概是自己没时间捯饬自己,黑色稳妥不出错又省事儿,一年四季都是黑衣服,现在月华肯管着他的衣食住行了,不用自己做衣服搭配,只用他动嘴,他也乐得跟月华讨论。

月华在信中提到夏天快到了,得做薄衫,以前月华看他一年四季都是黑衣服,以为他对穿衣服毫不在意,也就照着样子给他做黑衣服,从来没问过他相穿什么。

她做的衣服,他拿起来就穿,也从来不挑毛病,月华觉得何珩还是很好养活的!

两人讨论吃饭穿衣,月华这次给何珩做薄衫,头一次问何珩要什么款式的,何珩还真的认认真真的给月华写信:“我喜欢白色,你给我做一件白色的薄衫,绣石青色的云纹,领子边和袖口记得用银线滚边儿,料子就用普通的白色的缎子就行了……”

月华拿着何珩的信总觉得他跟信里啰啰嗦嗦的提一堆要求的人不是一个人。

不过这种感觉居然不赖,以前两人只是一块儿过日子的夫妻,这些日子写信,反倒有种越来越熟的感觉,月华在边关也很牵挂他,月华在牵挂的同时又多了几分跟朋友似的惺惺相惜。

以前月华穿什么衣服,带什么首饰从来没想过要问他,现在月华做新衣服居然也会去征求他的意见,他半开玩笑的说:“你没穿过艳色的衣服,倒是可以穿穿蜜合、胭脂色这种鲜艳的料子的衣服,其实我喜欢你穿点儿鲜艳的衣裳,我知道你肯定不肯穿鹅黄这种嫩生生的颜色,这种颜色的我觉得你还是会尝试一下。”

模样清秀端庄的人穿得太过素淡未免有些寡淡和老气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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