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反对,奉天兵工厂是老帅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心血,就这样拆了,岂不是毁于一旦?”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站起来,强烈地反对他,他是跟着张作霖一起过来的老人,虽然职位不高,不过资格老,手里又有过硬的技术,在兵工厂里面威望不低。
“不错,厂里那么多工人,都拖家带口的,把兵工厂拆了,你让这些工人拿什么去养家糊口,这日子怎么过下去?”另外一个管理也与提陈拆卸机械的陈靖国针锋相对地说道。
“奉天城都让日军给攻破了,各地的日军都纷至沓来,少帅一直不派兵回奉天,还要把奉天的军队撤到锦州一带,你让我怎么办,之前冲进工厂的日本士兵有多残忍你们也看到了,难道真的把兵工厂留给日本人,让日本人拿着兵工厂的武器来打咱们中国人吗?兵工厂是老帅的心血,可老帅也是被日本人炸死的。”陈靖国咆哮道。
“你说什么,少帅要把军队撤到锦州,他不管奉天了,他不管兵工厂了?”须发花白的老者颤着声音问道。
“砰!”陈靖国将北平发来的电报再次拍在桌子上,“少帅的电报,你们自己去看!”
老者将电报拿在手里,看过上面的内容之后,忽然恸哭出声,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喊道,“不能这样,少帅你不能这样把奉天丢掉不管啊,把日本人放进关外,你让奉天人怎么活,让老东北怎么活啊……..”
“不,少帅不会抛弃奉天的,少帅的家业都在这里!”在场犹自有些人不相信地道,老者的恸哭也感染了他们,不少人都眼角噙泪,有着那种被抛弃的孤独与无助。东北军要被少帅调进关,他们这些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却要独自去面对血腥凶残,动则杀人的日本人!
“噗----”须发皆白的老者气急攻心,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来,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地上倒。
“禇老,褚老!”
旁边的人急忙过去扶倒下的老者。
陈靖国抹掉眼角的湿润,撇过头去不忍看这悲伤的一幕,哀莫大于心死。这个老者跟张作霖从胡子起家,跟着张家人历经二十余载,对张家的感情深厚无比。可眼下却被张学良连同这么多人被扔在关外,让人如何能接受,让心里这口郁气如何能平息?
“日军不会因为咱们被抛弃而退出奉天,他们也不会因为咱们的无助而放下手里的屠刀。日军残杀奉天军民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当年甲午一战,日军杀进东北杀了多少人,在座各位对那时候的惨烈都不陌生,他们是群没有人性的畜牲,从来没有把咱们当人看过。兵工厂是老帅的心血,更是数千万东北人的心血,绝不能沦为日军祸害国人的凶器,兵工厂内迁一事势在必行。”陈靖国沉痛地宣布拆迁兵工厂一事,在场数十管事,再无一人反对。
江文波心里一阵感慨,幸亏在危急时刻姜立挺身而出,不然北大营的那些战士死了也是白死,没有谁去可怜他们,而如此屈辱的死法反而会惹尽日本人的嘲笑,让民国数万万人士唾骂,少帅确实已经放弃东北了,乱命,果真是乱命。少帅带着十几万东北军龟缩在山海关以内,还要继续把关外的军队调走,却把数千万百姓扔在日本人的枪口之下,少帅,这便是你想要的么?数十万大军弃东北于不顾,关键时候,却是姜立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带着数百人奔波,拼杀。哪怕丢掉性命,也要将日本人阻在奉天城外。少帅,是非公论,自有数万万的眼睛盯着,百姓会去看,这次你真的错了。
也罢,既然姜立要拼,那便跟着姜立拼到抵,哪怕杀得奉天血流成河,将天捅个窟窿也在所不惜。兵不畏死则无所惧!
…………
“妈了巴子,原以为边防总部参谋长会是个肥缺,怎么也比洮南那穷乡僻壤要油水足,没想到竟然是个坑,小六子那王八蛋也是,把老子赶到洮南一呆就是几年,自己吃香喝辣,祸事临头还把老子拉到奉天来挨这个骂名。”想到前些天兴高采烈上任边防总参谋部参谋长时那兴奋劲,张海鹏就直叫晦气。谁知上任之后便是麻烦上身,第7旅,飞机场,兵工厂,哪怕是长春,齐齐哈尔那么远的地方都打来电话,他这边也只能按照张学良的命令一一回复。招了不少恶骂,他娘的,这能怪他吗。
“就是,少帅什么好东西都往身边搂,听说他那少帅府有个金库就是专门藏金条的,光是金条就有好几千万上亿。旅座你在洮南呆一百年,拍马都赶不上少帅的身家,日本人一进城,能不眼谗少帅那些钱财?真是便宜了日本人。”副官马明呷了呷嘴巴,一脸贪婪而可惜地说道。
“是可惜了。不过日军看上的东西可不能打那歪主意,老子手下就这几千兵,给日本人塞牙缝都不够,小六子手下几十万大军还不只能干看着日军占了他的老巢,妈了巴子,老子看这奉天的天是要变了,小六子不仗义,也不怪老子捅他腚子眼,回去拉扯军马,看看风声,小六子若是整军回关,老子还能卖他几分薄面,要是被日本人当狗一样撵出关,老子说不得要向日本人卖个好价钱,往日的情份就全没了。”张海鹏恶狠狠地说道。
“对,少帅自己逃进关,连东北的家业也不要了,也不念在咱们跟老帅一路过来的情份,凭什么少帅可以继续逃进关吃香喝辣,咱们却要离开东北做那丧家之犬?晋军,鲁军,宋哲元,杨虎城那些地老虎能不把咱们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