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歌依然是一身洁白如雪的衣裳,他的步履极快,但即使再快,也让人觉得如神仙一般飘逸,这大概就是人与生俱来的气度,旁人是无法比拟的,也是学不来的。

虽然如今的他已不是太子,在这吃人的皇宫里,无所依傍,本是不该引起任何人注意的,但云行歌却不是,他那一身谪仙般的气质,只要轻轻往那里一立就跟旁人不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包括最忌讳他的程皇后。

“你来这里干什么?”

“父皇病危,儿臣自是要来看看,母后这话问得倒是有些奇怪了。”男子说话语气不急不缓,就跟他的人一样,跟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可这话听在程皇后耳里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的。她看了看右相,又看了看刚刚赶到的哥哥程沐云。

随后才开口道:“你倒是有心了,不过这里有御医在此,刚刚又强调了,皇上是感染了风寒,不宜人多在此,我看九皇子还是先行下去吧。”

“母后此言差矣,这里人确实多,但却绝对不是多儿臣一人,再说我乃父皇血脉。难道说比那外人还要多余了不成,再则,儿臣心里也着实放心不下父皇,若是不上前去看上一看,定是不放心的。”

程皇后立刻给哥哥递了个眼神,程沐云立刻会意地点了点头,他捋了捋胡须,笑呵呵上前道:“殿下的孝心老臣懂,只不过刚刚御医确实说了,皇上这里现在确实不宜众人在此,皇后乃一国之母自是不能离去,而太子殿下乃皇储,如今西有西乾虎视眈眈,南有大楚遥遥而亡,再远些更是有那三大势力居高俯视,而我大楚不可一日无君,我们在此也为了商议此事,还望九殿下以大局为重。”

云行歌脸色顿时煞白如雪,间歇还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程皇后见此倒是多了几丝笑意,“我看你这身子骨也不行,还是赶紧回你那琼华宫去将养吧。”“母后说得是,九弟弟身子骨确实不行,应该回去,可是这么重大的事怎么也没人通知本殿下。我看是有人想刻意隐瞒吧。”说话的人声音洪亮,行走之间步履生风,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三殿下,云琰。跟随在他后面的还有曲卿臣。

只是与云琰落在云奕身上的目光不同,曲卿臣从始自终再看得都只有一个人,那人就是云行歌。

“三皇弟真是说笑了,我一早听说父皇病了就赶紧赶了过来,哪里有什么隐瞒之意。”

“呵呵,曲将军不是在南楚,事情可是办成了,怎么这么快就回了大庆。”

“有劳皇后挂心,微臣的事已经办妥了,听说皇上病危,臣快马加鞭连夜赶了回来。”

“很好很好。曲将军果然是肱骨之臣,对陛下的心意也是一片赤诚,本宫很是欣慰。”程皇后虽是如此说着,但心里却着实不是这般想,只是毕竟浸淫后宫如此之久,面上早就看不出心绪何为。

“疑,九殿下也在此,臣听闻殿下身子骨一直不是很好,不是现在可有所好转。”

“已经无碍了,将军无需担忧。”

“那就好。那就好。”曲卿臣连着说了两个好,但看向云行歌的眼却无丝毫担忧之色,反而如两把刀子一样刺向云行歌。

这边东庆由于老皇帝突然病危,朝局发生动荡,所有人都已经开始战队,结党营私,整个朝廷分为鲜明的两个党派,一是太子党,另一个则是以三皇子党。

而云行歌的琼华宫已经冷清似冷宫。

琼华宫里,麝月正在为院子里那棵老槐树浇水。

“这树为何就不开花呢?我看七皇子寝宫的几棵槐树每年都开花,花香怡人,为何咱们这院子里的槐树就不开花呢?”

麝月没有理会一旁小丫头的疑问,手中动作仍是不停地浇着水。倒是一道似仙人般飘渺的声音幽幽传来,“美好的物事总是易逝,大概这棵老槐树年代久远通了灵性,便不想做这残忍之事。”

“呀……”小丫鬟没想到会在此碰到云行歌,当即不知该说什么好,僵硬在那儿了。

麝月看了云行歌一眼,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但也仅此而已。

云行歌看了一眼那不开花的老槐树,眼中带着几许旁人不懂得光亮。

嘴里轻轻呢喃道:“时候快到了……”

小丫鬟没听清,遂问了一句,“殿下再说什么?”

“你是新来的?”云行歌收回了思绪,笑着问了她一句,话语依旧温润,如那琼华宫夜晚的月华,笼罩在人身上,说不出的温暖。

“是呀。”

“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小丫鬟讶异地抬起头,袖口里的手不禁握住又松开,松开再握住,脸上羞赧之色更是可见一斑。

“以后留在我屋中斥候吧。”说完便咳嗽两声,转身进了屋。

正在浇水的麝月有些微愣地停下了手,看了一眼原本正眼都没瞧过一眼的小丫鬟,随即又低下头去浇着那棵老槐树。

小丫鬟高兴地一晚上没睡,她不知,这一晚上的兴奋,有时候是要用一生的苦痛来偿还的。也是在很多年以后,她一直都陪在这个如踏着月华皎洁而来的男人身旁,祈求上苍,如果有来世,最好不要见到。

另一边南楚大地上,宁芷开始按照胖子给她的信息开始逐一寻找。甚至通过秦昭的帮忙,她顺利地拿到了三张图,剩下两张,一张在花离笙手中,一张不知所踪。

她懊恼地低声咒骂了一声,便转过身子,应秦昭的要求开始弹琴。<


状态提示:29 借兵去也--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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