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病恹恹的瘾君子突然抽上了上好的福寿膏一般,我和老猪奇在看到青绿色稀土下的这些奇怪的气泡后,都如同打了鸡血似的亢奋起來,手上运劲如风,心中都憋着这么一个念头:这冒着气泡的青绿色稀土下边,肯定有古怪。
我和老猪奇咬咬牙坚持着,随着挖掘的继续深入,浅坑也慢慢变成大坑,那一层半米多厚的青绿色粥状稀土已经被我俩陆陆续续地挖走了不少,在旁边堆成一座污秽腥臭的绿色小山。
“阿,阿二……等等。”老猪奇忽然开口叫道。
我仰起头,一边拄着铁铲大喘气歇息着,一边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累了是不,我也……我也快撑不住了,咱们还是歇一歇再说吧。”
像条鲤鱼似的张口喘气不止的老猪奇却朝我摆了摆手,歇了歇才说道:“不,不……阿二啊!我……我刚刚一铲子下去,似乎碰到这稀巴烂的臭土下的什么硬物一样,你说,是不是‘倒插金钗’的主人的棺木啊!”
听到这,我心头一凛:是不是该來的,终于要來了,。
实际上,我事先自个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就是告诫了自己,就算在这个黑眼下看到什么再诡异再离奇的东西,也不要惊慌,可当这一刻即将发生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些畏惧了。
生或死,也许在我出生的那刻起,自己的宿命早已决定,我无从选择,但这将是一道值得当局的我不断思量的命題,在找到真相之前,我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因为或许就后退那么一小步,我就将永永远远地和这个世界分离。
我不怕分离,但是我畏惧的,是再也不能看到某些人,不能再和某些人见面,不能在和某些人说话。
但是无论如何,这些都是我自己书写的人生,而不是欧阳中山老地师占卜的龟壳上显示的,也不是蔡婶锦囊里边信笺装着的,而是踏踏实实由我开创的。
“弄出來。”我朝老猪奇大叫一句,又把铲子挖得飞快。
可当我和老猪奇把那层青绿色的腥臭稀土刨干净后,赫然发现下边的不是先前我们预想的木棺材,也不是像地面上那八具四方石棺的石棺材,而是类似于一个……
大麻袋似的东西。
“怪了,阿二啊!我怎么觉得……觉得这是一个又大又破的麻袋呀。”老猪奇怔了怔,歪着嘴巴问道。
我也是暗自称奇,但是又观察了一下,接着对老猪奇说道:“你不觉得奇怪么,就算是纯铁制成的棺材,放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下这么多年也早就腐烂成铁水了,可这看上去像麻袋的东西,怎么还像新的似的。”
老猪奇“咦”了一声,伸长脖子瞄了瞄,扭头对我说道:“是啊!你说的挺有道理的,这可真叫人费解:就算再穷再落魄,也沒有人不设棺木就这么草草把尸体扔进大麻袋中的,要不这样吧,我们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这个大麻袋弄上來再说。”
我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辛苦你啦老猪奇。”
老猪奇朝我咧嘴笑开了,露出那满口难看的大黄牙:“扑领母呀,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客气啦!小心我揍你。”
于是,我和老猪奇又一阵不知疲倦的忙乎,直到我们俩筋疲力尽,几乎累昏过去的时候,才把那个大麻袋好不容易搞上地面。
我和老猪奇累得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着,过了好一会都缓不过劲來。
好一阵,我摇摇晃晃地站起來,推了推兀自瘫倒在地上的老猪奇,咽了咽唾沫,才张口对其说道:“老猪奇,快起來看看这是什么玩意。”
好不容易把大汗淋漓、口吐白沫的老猪奇从地面上撵起來,我俩互相搀扶着端视着这个从地底下好不容易发掘出來的大麻袋。
说是大麻袋,可实际上在这个时候,我和老猪奇已经发现这个灰不溜秋的袋子的特殊之处:虽然这个大麻袋看上去脏兮兮的,口子用一根极为精细的五色绳子紧紧地捆住,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玩意,但用手一摸,你便会觉得这大麻袋材料很是古怪,不禁十分滑腻坚韧,而且触感冰凉冰凉的,就像摸到蟒蛇皮一般叫人诧异。
而就在我和老猪奇呆站着,面对这个大麻袋搔头弄耳、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和老猪奇忽然看到,这个耗尽千辛万苦才从地底挖出來的大麻袋,忽然在我俩眼皮底子下,诡秘无比地颤动了一下。
我和老猪奇不禁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是真的。
但是,接下來铁一般的事实告诉了我俩什么是“眼见为实”:在动了第一下之后,这个大麻袋接二连三地扭动起來,似乎里面藏着什么一直沉睡着的活物,此刻给我们唤醒后,正焦躁不安地企图挣脱这个大麻袋的束缚。
在终于确认自己沒有看花眼时,我吞了一口口水,才有些胆怯地用商量的口气和老猪奇说道:“喂,老猪奇,我觉得这个大麻袋里面好像装着什么活物似的……要不,我们打开來试试。”
老猪奇看了看我,抹了一把冷汗后才撇嘴说道:“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呀,哎,也罢也罢,你就放手打开吧,要是里边藏着一个厉鬼,最多我和你一起去马克思那里报到,哎,谁叫我俩是同生同死的好兄弟呢……”
“你们是什么关系我管不着,但是我绝对不会答应你们打开这个‘混元袋’。”
幽暗混沌的地洞之中,忽然毫无征兆地传來这么一声喝斥,犹如突如其來的利箭,直插猝不及防的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