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犹如鬼魅般地赫然出现,到以一种怪诞的方式蓦然离开了这里,虽然半个时辰光景还不到,可是这双头鬼脸人的飘渺不定和诡异行径,着实让我感到极度的不可思议。
“好奇怪啊,它是何方神圣?它为何带着这么一副狰狞恐怖的面具?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苦衷吗?”我心中十分纳闷。
更叫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双头鬼脸人还能控制这些体壮如猫的大老鼠,使得鼠群齐心协力地将藏着我的二十八逗阴沉木巨棺托举到这里,又乖乖地背负着失血昏迷的它悄然离开?
可就不知不觉中,本来已经给炽热的高温折磨得奄奄一息、近乎断气的我,愕然感到全身居然渐渐充溢了一股舒爽畅快的凉气!
这是一种令我十分诧异而又惊喜万分的感觉!
这股凉气犹如潜龙一般在我躯体内部盘旋飞翔,时而好像甩头怒吼,时而又如急速前行,总之涤荡了我全身早前的那种烈火焚身的酷热,慢慢的,我的体温恢复了正常,呼吸和心跳也缓缓平复不少,那种假死的颓唐状态竟一扫而光。
“我刚才喝下的,是什么血液啊?怎么比千年灵芝、万年人参还管用!但是这谜一般的双头鬼脸人为何要舍命相助,甚至不惜割腕滴血,不怕最终晕死当场?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之处?”我心头不禁讶异万分地暗道。
虽然自个总算有惊无险地在巨石辐射出来的高温下躲过一劫,可在鬼门关兜了一圈并不代表我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我的全身还是丝毫不受控制,如同死狗般动弹不得。这个时候,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话来形容此刻我的处境是再贴切不过了,就算来一只老鼠,或者一只小狗,照样可以轻轻松松啃去我半个脑袋。
我紧张地将眼睛转得飞快,心虚地扫描着身体四周有无他人或者野兽悄悄来临。约莫几分钟后,我确定附近除了幽幽的绿光外没有其他可疑物体,这才偷偷喘了一口气,稍微松懈了一些。
此际,我想起来还是挺郁闷的:自从倒霉地给马面扔到棺材里头,那可是烦心的闹心的惊心的事端接踵不断,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又怀念起那具黝黑却结实的二十八逗阴沉木巨棺里面——相比现在完全敞开的绿光巨石,巨棺显得相对安全和封闭得多,虽然闷在里头是多么憋屈的一件事情。
可是,我又想起一件更为迫切也更为现实的事情:是否会有人来搭救我?要不然就这么晾在这块奇异的绿光巨石上,不生生给热死也得活活被饿死。
就在我为此发愁的时候,一个奇怪的呼喊声袅袅地从远方传来,带着异样的情感和古怪的嗓音。
然而这叫唤听在我的耳朵里,分明是这么叫的……
“张子二……”
“张子二……”
“张子二……”
在这个寂寥阴森、只有幽暗绿光的地府深处,远处传来有人叫唤自己名字的声音,的的确确让我听得心头不由地一阵发毛。
我咽了咽口水,暗自揣测:“是谁在呼喊我的名字?是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欣赏我’却又狠心把我扔到棺材里的马面吗?这个老不死,终于想起了我啦?”
我连忙竖起耳朵,试图分辨是否传来的,是马面迈动脚步时发出的那种清晰骇人的“笃”、“笃”、“笃”声,可传来的,不是我预料中的马蹄声,而是“嘣”、“嘣”、“嘣”的重压地板的闷撞声,显得既沉重而又笨拙,就像年迈的老头似的。
就在我屏气凝神地高度戒备着这慢慢靠近的不速之客的脚步时,忽然在耳根尖,又听到另外一种怪响。这怪响“窸窸窣窣”的极轻极微,可听起来显得仓促又凌乱,似乎有给人追赶的慌乱意味,但更让我心发慌的是这声音似乎在哪听过!
“为啥会有这两个古怪的声响?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敢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都急着来……来取我命么?”到这时候,我实在无法再淡定了,眼下恨不得立刻能拔腿就跑,有多远跑多远,最好能逃出这个怪状连连、异象环生的怪地方!
就在我提心吊胆地提防着突变时,忽然平底生出一阵怪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两个黑影直飞向我的面门!
“糟糕!”犹如植物人的我躺在巨石上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好惶恐地圆睁双眼,心惊胆颤地等着那一左一右的两个黑影袭来。
“扑棱”、“扑棱”、“扑棱”,这个时候耳边竟传来一阵拍葵扇的乱响,正在我顿感错愕的当儿,忽然发现肩膀上骤然间多了两只不明的生物,此刻正用脚下的利爪紧抓我的双肩,扯得我肩上隐隐作痛。
“我靠,什么怪物哇?”我骇得心脏都快蹦出胸腔了。
“咕咕咕……”
毫无征兆地,左边肩上的怪物忽然发出这样的怪异声响,让我瞳孔忽地变大不少。
“喔喔喔……”
与此同时,右边肩上的怪物也毫不示弱地高声发出这样的啼叫,让我头皮一下子发麻。
“搞什么……什么名堂啊?这对唱什么吗?”我心中一片愕然,连忙左瞅瞅右瞧瞧,这才发现,伫立在我双肩之上的根本不是什么怪物,而是……
而是一公一母两只大活鸡!
此时此刻,左边肩膀上的纯黑如碳的母鸡又发出“咕咕咕”的叫声,接着歪了歪脑袋望了望我,然后自顾自地把小脑瓜埋到翅膀底下,摇摇晃晃地啄着什么。而右边肩膀上的全白胜雪的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