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二!”
……
“张子二!”
……
“张子二!”
……
是谁?
谁在呼唤我的姓名?用如此虚无飘渺的声音。
呃……
现在我又是在哪里?
在阴曹地府吗?
或是在地狱天堂呢?
我晃悠悠地睁开双眼,赫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极为黑暗的场所。这个场所的确是极度黝黑,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简直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只有无边无尽的黑暗。
“也许这就是人们口中的……地狱吧?呵呵,我终于死了……哎!我终于死了啊!”我有些心酸的自嘲,忽然往自己手背狠狠地咬去!
可任凭我怎么撕咬,手背就是没有传来一丝疼痛感觉。
“**!还真的不疼呀!”我一下子变得沮丧不已。因为我曾听人家说,区别在睡梦里还是现实中,可以通过疼感来区分的。这一下虽然心有不甘,我还是接受了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
我正想站起来,忽然感到浑身如同棉花一样,就是站不起,撑不直。我心头大骇,使劲晃了晃身子,却发现只有刚才用牙齿啃咬的右手能够自由活动,其他肢干怎么都驱动不了,更别提站立、行走了。
“我靠,真是悲催哇!怎么我阿二的命这么苦,死后也不能做个健康鬼,偏偏变成了一个瘫痪鬼?对,或许最后在漩涡中死散架了,现在落个鬼形就是死前那刻的破碎状态?这么说来,那也忒倒霉吧?”我心里暗自叫苦不迭。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声传来,虽然声响不大,但隐隐约约的感觉在这个黑暗密闭的空间里显得十分诡秘悚然,甚至带出一些若有似无的回响,极大程度地撩拨着我的听觉神经。
我暗自揣度:“该不会是地狱里的食尸鬼吧?要命的是,我现在处于瘫痪状态,如果真的是撞上了食尸鬼,那我真的要雪上加霜、死无全尸啦!”
可转念一想,我又释然了:“阿二啊阿二,你已经死了,还纠结个啥子哇?食尸鬼也是鬼,你也是鬼,最多鬼打鬼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想到这,我心又舒坦起来,于是安逸地等着那个奇怪的声响渐渐靠近,也不动弹,也不作声,反正已经无所谓了。
一片漆黑中,那个怪响慢悠悠地晃荡到我身前停下,似乎在打量着我,我感到它对我这个新来地府报到的不速之客有些惊奇,又有些诧异。我只察觉到低沉的“咕咕咕”声在我耳边间断地发出,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这东西既不咬我啃我,也不撩我弄我,就像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远远地绕着美洲转圈,却不敢踏上陆地半步。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挑衅般的围观,不知道为何心头无名火一冒,于是大声朝黑暗中发出“咕咕”声的位置怒喝道:“没见过这么帅的死人么?我靠,要吃就吃,要劏就劏,少在小哥我面前装!”
我原本烦躁的怒吼是无心之举,没想到居然吓唬到身边的发出“咕咕”怪响的东西,只听到“扑棱”、“扑棱”一阵乱响传来,竟像是葵扇扇风的声音!
“怪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奈何自己软绵绵地没有力气,只好就这么躺着。本来我还想骂多几句解解恨的,但是听到那“窸窸窣窣”声越来越远离,心头寻思那怪东西估计给自己吓得落花而逃了,又有些得瑟起来。
“嘿嘿,”我心头暗道,“看来小哥我还是有些能耐的,随便施展出个‘狮子吼’就把地狱里的小鬼吓得屁滚尿流!”
可忽然之间,又有种惆怅惘然的酸楚悄然蒙上自己的心头:哎,可在阳间,我就纯乎一个吊丝了,不是生于官宦世家,也没有万贯家财,又没有英俊外形,更没有聪明脑瓜。最悲哀的是,自己认命了屈服了放弃了,只想过小市民的日子,可命运却不消停,持续对我的折磨和摧残。
上天先是安排一趟凤凰山之旅,让我日夜不分噩梦不止差点变作活死人;再是摸透我贪小便宜的心理,驱使我鬼斧神差钻进日军地下秘密仓库弄得九死一生;接着是利用我垂涎渡边云子的美色,诱惑我陪她满古城里屁颠屁颠地寻宝,稀里糊涂地干了许多不明不白的诡异事端,最后自己甚至丧了小命。
虽说我这条狗命不值钱,但是好歹爸爸妈妈还是很疼爱我的,现在又快过年了,见不到宝贝儿子的他们,心头应该极端愁苦吧?
想到这点,我心头又变得愧疚起来。
就在我满心自责的时候,耳畔又传来那种“窸窸窣窣”声,只不过更为凝重,更为低沉。
我心头有些发毛,可我立刻安慰了自己:“怕个毛呀,阿二啊阿二,都说你就这个出息,生前胆小如鼠,死后也是提心吊胆!你会感到疼么?不会!那你害怕什么?忌惮个啥?不爽就骂吧!”
于是,我又极为淡定地躺着,满不在乎地听着那“窸窸窣窣”声由远及近。
那怪响又停下了,在我耳边绕着圈,似乎打不定主意。就这么耗着,我也有些不耐烦了,心头气愤道:“这演哪出呀,我又不是什么新鲜萝卜皮,不就一个新死的瘫痪鬼么,用得着围观吗?还络绎不绝地组队来了?”
管他食尸鬼也好,牛头马面也好,总之小哥我谁都不给面子了!
我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焦躁情绪,忽地大喝一句:“滚!”
话音刚落,那“扑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