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拳头紧握,手指发出“咯咯”的轻响,他不怒反笑,从齿缝里一字一句的挤出,“哦,是朕逼的你?你倒是说说,这些年来朕如何逼你了?”

“皇上觉得您不曾逼过臣妾么?哈哈哈……,”皇后仰头无声的笑,泪水哗哗的流得满脸,“皇上,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可有像臣妾这样窝囊的皇后么?”

皇帝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于是,你就向朕下毒?朕不死,你得回中宫大权除去朕宠爱的三个妃嫔;朕死,你就可以当皇太后,是不是?”

他指着皇后,“只不知道你要立谁当皇帝?”

他膝下无子,若他一死,各处番王郡王势必为争夺皇位而天.下大乱,那时后果不堪设想。皇后为一己私利置江山社稷于不顾,便是这一点,也足够她万劫不复。vexn。

皇后脸色惨白,“没有,臣妾没有想让皇上死,臣妾只是想要拿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臣妾只是不想活得这样屈辱。”

“你终于承认是你做的了,”皇帝点头,“你觉得屈辱是吗?你可知,若不是因为你是先帝钦.定的朕的原配正妻,这皇后之位断不能轮得到你,朕对你不薄。”

他这话一出来,皇后眼里的泪哗的流得更凶,“如此,臣妾倒要多谢皇上洪恩了,臣妾倒要问皇上,臣妾犯了什么错,让皇上如此厌弃臣妾?”

皇帝久久不言,放在我肩上的手却颤颤的抖,便是明知这怒气不是冲着我,这一刻,我也真的害怕了,终于,就听皇帝一字一句的挤出,“芊儿怎么死的,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吗?”

“芊儿,”皇后像是被击中了软肋,身子一颤便软瘫了下来,额头上的汗水淋漓而下,尖声道,“皇,皇上你,你知道了……”

“你说呢?”皇帝的眼内满满尽是愤恨,“芊儿死的时候,朕就在门外看着,就和……刚才一样……”

皇后的眼内尽是惊恐,“你,你竟然……,你居然……你……”

他居然一直忍着,还忍了这么多年……

我看着皇帝,也觉得心胆俱寒,得是什么样的忍耐,才能在亲眼见着皇后毒害自己其他的女人却什么都不做,还默默的忍了这么多年?

皇帝脸上尽是厌弃,他摆一摆手,命赵大全,“带下去。”

赵大全依旧客气,“皇后娘娘请,”嘴里说着“请”却全无请的意思,一摆手,就有两个宫女过来一左一右扶持起皇后,连拖带拽的出去了,丝毫不顾她皇后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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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被带走后,屋子里就变得寂静起来,只有灯花噼啪的极轻微的一响,天气热,窗是开着的,窗外是几株晚栀子,风吹进来,满室幽香……

皇帝终于叹了起来,他抬手拭去我脸上的泪,“汐儿,吓着你了?”

我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有对死亡的惊惧,有劫后余生的欢喜,而更多的却是为这一夜戏剧化的变化,感到不敢置信,我偷偷在袖子里使劲一捏自己,尖锐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冷气,我呜呜的抱住他,“皇上,臣妾……臣妾害怕……”

“没事了,”他显然极疲惫,喘吁吁的又拍一拍我的背,“扶朕去床上躺下。”

我赶紧抹了眼泪,起身扶着他上床躺好,又紧着命太医进来把脉,太医回道,“皇上龙体未安,又半夜劳累,更急火攻心,这才伤了精神,”他唤人取来时时备着的老参汤给皇帝喂了,又伺候着皇帝服了药,祝福几句,这才退了。

皇帝沉沉睡去,苍白无血色的脸颊凹陷得看不见半点肉。我守在床边,看着他没一点鲜活气的样子,突然就觉得他也未必有多快活,他明显的不喜欢皇后,对看起来很受他宠爱的杨家姐妹亦只是阳奉阴违,背后不知道藏了什么样的苦衷?对于我更只是受制于迷。情香。虽有后宫三千,真正得他喜欢的,却一个也没有吧?

又或者说,他真正喜欢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分明记得那日在地窖里,那个男子对阿诺说,他除了……,还会喜欢谁?

那个没有吐出口的名字,是谁呢?

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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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思绪越乱,赵大全却回来了,他悄悄探头看一眼皇帝,才低声对我道,“太后懿旨,命顺主子好生伺候皇上,务必要照顾得皇上龙体安康。”

我忙点头,“谨遵太后懿旨。”

摆手命屋内众人退出去,我问赵大全,“深更半夜,皇上怎么会突然来我的关雎宫?”

至我从大难不死的惶恐惊喜庆幸里回过神后,这一直就是我心内的疑团,难道说,是迷。情香的药性犯了,皇帝克制不住方才半夜来见我?才只是一想,我便摇头,他中毒未愈,又是风冷露寒的半夜,若果然是想见我,也定是下旨宣召我去。

赵大全忙低声回,“奴才也不清楚,只知道清王殿下来求见过皇上,关着门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皇上就急匆匆传旨要来关雎宫,又不许吵得人知道。奴才又不敢问,一进门就见主子屋前几个老嬷嬷鬼鬼祟祟,皇上当即就命人将她们给制住不许出声,和奴才一起站在主子门外直瞧了半天呢。”

我点头,含泪道,“多亏你们来得及时,不然,我就又……”

“主子不要难过,主子吉人天相,自然是有惊无险遇难成祥的,”赵大全忙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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