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隔着眼前一片朦胧的水汽,视线也看不真切,只能隐隐约约地察觉到,面前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轮廓,带着她所熟悉的味道跟气息,正一点一点靠近自己。

直到那只看不真切的大手缓缓抚上了自己的面颊,指腹擦拭掉了自己眼睑的泪水,夏可的视线才慢慢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也一并看清了面前那张让她熟悉无比的男性俊脸。

“叶……邵庭?”

她顿时止住哭泣,但开口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情绪,很怕自己眼前的这一幕只是幻象,稍一触碰就会消失不见,可她又极度想抓住自己眼前的这一切,所以只能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纠结在想碰与不敢碰之间没事的,白痴爱妃。

叶邵庭看着夏可跌坐在地上,米白色的衬衫已然是被炭屑弄黑弄脏,她的一张白希小脸上都沾着炭屑跟泪水的混合物,额前的碎发也被汗打湿,本该是无比狼狈的模样,但这一切落在他的眼里,却又让他的心尖阵阵娇软,说不出的动容,“可可,是我,我回来了……”

他直接伸手就将夏可搂在了自己怀里,手臂渐渐收紧,刚刚才从死亡的边缘线回来,经历过那样生死存亡的时刻,那一刻,心里唯一的念想就是要活着回来,还没名正言顺让他的小女人成为自己的妻子,没有看着他们的儿子渐渐长大,他怎么能死?

夏可被那种手臂勒紧的力道渐渐带出了一丝疼痛,她才惊觉眼前的这一切并不是自己的幻觉,叶邵庭就真实地站在她的面前,完好无损,也没缺胳膊少腿,他身上那股浓烈灼人的男性气息直直散发到自己的鼻端,充斥着夏可身体的每一处细胞。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离开他。

但此刻她真真切切地被他抱在怀里,除了那种安心的感觉,她回想起来仍是觉得委屈后怕,在过去的半个小时里夏可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无力”的感受,忽然间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地“哇”了一声就哭出来,同时伸手将绵软的拳头落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之上,嗓音哽咽,“叶邵庭,你真是混蛋,大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刚才以为你死了……”

叶邵庭掌心握住她还在发抖的小手,送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可可,因为知道我要死了你才哭那么难过,你这么关心我,我怎么舍得死,嗯?”

这地方来来往往还有不少消防人员,见到本该尸骨无存的男人此刻安然无恙在这里,纷纷诧异,当然也有现场的医护人员要过来给他检查一下身体,不过碍于这两人如此亲昵抱在一起,只能先在不远处等着。

夏可脸上逐渐烧起来,也不知是被傍晚时分的夕阳染的,还是被地面木炭未来得及散去的余热给炙烤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当然也觉得不好意思,伸手推了一把自己面前的男人,这才发现他全身的衣物悉数湿了个彻底,料子极薄的白色衬衣沾了水之后变得透明,里面饱满结实的男性肌肉若隐若现,但是……那衣服上面,怎么还沾着几根——水草?

“你怎么……”

夏可惊讶得瞬间说不出话来,爆炸发生的那一刻她虽然没有在现场,但等她匆匆赶到的时候,仍是可以看到四周围漫天的火光,叶邵庭当时身处其中,怎么身上竟然还能湿成这个样子?

她的询问表情太过明显,叶邵庭正想开口说话时,虞子川刚将自己怀里的婴儿托付给两个手下带到车上,原本是来找夏可的,结果见到叶邵庭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一时间愣住。

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抬腿轻轻踹了一脚男人的小腿,感受到了那种结结实实的触感,这才张口骂了句脏话,不可思议道,“我靠,邵庭,我没活见鬼吧?”

叶邵庭眉宇一蹙,故作严肃地说,“你要是想见见鬼什么样,我不介意亲自送你去。”

还能开玩笑,这样看上去显然是没有什么大问题,虞子川大喜过望,也忍不住提出了跟夏可同样的问题,“刚才我听那个拆弹专家说,是你让他们离开之后没多久,炸弹就爆炸了,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逃出来的?”

叶邵庭低头摘掉了身上还挂着的水草,扔到地上,这才缓缓开口,“我记得你抱着孩子走的时候显示器上的时间还剩8分钟,这么短的时间里要让拆弹组的人准确判断出哪根是正极线,很难,没必要让他们陪着我送命,所以当时我就让他们几个都出去了,哪怕最后要赌运气来剪一条线,这也只能赌我一个人的命……”

夏可听到这里,心脏倏地揪紧,仿佛身临其境那种危险的场面,她没办法想象一旦结果是叶邵庭没有回来,她该怎么办总裁霸妻身。

叶邵庭抚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这才继续往下说,“当时我的手臂搁在压力感受器上面,时间一长就有点麻,时间也很紧急,但当时我看到窗户外面是一个湖,窗户就在门边上,我要跳出去并不需要多少的时间,跟随便剪条线赌自己的命比起来,我更愿意相信这个方法,所以当时我摘下自己的手表,重重扔在炸弹上面,哪怕手表的重量并不能跟我的手臂相比,也能为我拖延一两秒的时间,我算着那几个拆弹组的人应该已经离屋子够远了,这才开始行动,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个炸弹并不是压力值一变化就会立马发生爆炸,只是显示屏上的时间会立马变成5秒,倒计时完成之后才会爆炸,我总共为自己争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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