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奴婢越距了。”婢女低下头，卑微的出声道，“还请夫人饶恕。”
边子期见状，嘴角的笑容更浓了，隐隐夹杂着一丝邪气，她幽幽地凝望着婢女垂着的脑袋，半晌，悠悠而语：“无妨，这人活着，总归是要让人看几眼的，你说是不是？”
“是。”婢女回应的声音非常的轻。
“既如此，你若要看，那便是抬起头来好好看，无需这般。”她接着言道，清泠泠的声音里泛着一丝温柔，但眸间深处藏匿着的却是如冰般寒冷的讥笑。
这一个个还真够能装的，装的整一个她欺负了人似的，made，是在逼她暴躁么！
“这……奴婢不敢。”婢女摇摇头，诚惶诚恐的回道。
边子期闻言，不着痕迹的暗哼了声，淡淡道：“也罢，我也不在说什么，那你且注意着点路，免得不小心一在门槛上绊着了。”
“是。”婢女连连点头，而后似毕恭毕敬的跟在她的身后，但那双眼依旧还是贼溜溜似的暗中打量着她，仿佛是要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重要的东西来。
进屋后，婢女恭恭敬敬的将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摆放在桌上：“夫人，可以用膳了。”
“王妃，且慢。”千行却是阻止她拿着筷子去夹菜，他取来一枚银针，在饭菜上一一插了插，见并无异样，方才道，“您慢用。”
边子期轻颔首，姿态优雅的品尝着桌上的佳肴，模样全不似以往那样，若非知晓她是刻意为之，千行还以为自家的王妃换了个人。
不过，她吃了几口便是放下了筷子，毕竟这般用膳着实累得慌，弄得她并无太大的胃口了。
“夫人，是这菜不和胃口吗？”婢女见她只吃了几口，恭敬的询问道，“您……可是想吃点什么？”
她摆摆手，优雅的擦拭了下嘴角，淡淡道：“不了，这天气渐热，胃口便也不佳了，况且……”
她顿了顿，抬眸看向婢女，澄清似水的眼眸里流溢起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你这丫头似乎就只喜欢偷偷摸摸的看人？打从我吃的第一口起，你便已看了我十多眼了。你说说你这丫头……我让你好生看时，你偏不看，怎就喜欢如此，这般弄得人还以为你在这饭菜里放了什么东西。”
“奴婢……奴婢不敢。”婢女摇头如拨浪鼓，惶恐不安的解释道，“奴婢是有盯着夫人看，但……但奴婢是希望记着夫人更喜欢吃哪个菜，故而每每在夫人咀嚼着菜时注视着夫人的表情，奴婢并……并没有在饭菜里放什么不该放的东西。”
“原来如此。”她悠悠地点了点头，雅致的面容上流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但细看却能发现这笑并未抵达眼眸，只凉凉的，“你这丫头……有心了。千行，这王府里的婢女可都是这般可爱，若如此，你便是替我安排个三五个，有时候这身边终归是女孩子伺候起来比较方便。”
“是。”千行恭敬应声，“那这个丫头……王妃，您看着可行？”
“极好的。”她笑言道，目光柔柔的盯着绿衫婢女，“唤什么名字？”
“奴婢阿绿。”婢女如实回道，“能有幸伺候夫人，是奴婢的荣幸，奴婢定是会好好伺候夫人的。”
说话间，她便是跪下来对着边子期磕了三个响头。
边子期见状，不着痕迹的冷笑了下：“也行，往后便是由你伺候我了。”
“是。奴婢定当好好服侍夫人。”阿绿腼腆一笑。
“既然是要服侍我的，那有些规矩我也当是与你说说。”她慢悠悠的出声道，平波无澜语调中泛着一丝令人畏惧的威严，“在我这儿，若做得好了，我断不会委屈你，可若做得不好，那也休怪我不留情面。”
“是。”
她微点头，目光却不曾从阿绿身上挪开，看似云淡风轻却夹杂着一丝寒意：“在应了做我的侍女后，你最好忘记你之前伺候的主子是谁，我不管他是牛鬼蛇神，但凡让我知晓你跟你之前的主子还有接触，那么……”
她握了握手中的杯子，松开后，便闻得一道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只见杯子上出现道道裂痕，而后碎裂成一片片的碎片。
阿绿大惊失色，倏然跪倒在地上，诚惶诚恐道：“夫人，奴婢……奴婢就一个主子，以往是王爷，往后便是你了，断……断然不会做出不妥的事情来。若有，奴婢甘愿受罚，哪怕是五马分尸，奴婢也绝无半句怨言。”
“如此甚好。”她抬手轻揉了下阿绿的脑袋，“眼里是要只认一个主子，不然认多了，可是容易两边都不讨好，你说是不是？”
“是。”阿绿不安的应声道，身子轻颤了下，低首而语，“奴婢定然一心一意地伺候夫人。”
“好。”她点点头，“那你起来吧。”
阿绿犹豫了下，便站起了身子，但始终低垂着脑袋，不敢多看她一眼：“多谢夫人。”
边子期闻言，轻笑了下：“何须言谢，你若真是谢谢，真要表决心，那便是现在可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说以后便是要留在王府里伺候新来的夫人了。不然耽误了他的消息，可就不好了。”
话音一落，阿绿猛地直起了头，眼里缭绕起震惊的色彩，似乎是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甚至还道的如此直接。
“惊着了？”她笑笑，目光悠然的朝千行划过，示意他去将屋门阖上，“你这丫头……哪都好，就是心急了点，你说你要是慢慢靠近我，慢慢看我，我倒不会怀疑什么，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