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难两全,常用这个道理警醒旁人的我,并非不明其中意义。
得蒙皇恩庇佑,家门性命无忧,我亦独享安泰,长久以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能松懈下来,至于情绪,心意相通便好,奢求的越多失去的越早。
与短暂的情缘,如大梦一场相较,我更希望长久平淡的厮守,尽管那情留有残缺不完全,也不是唯我独享。
突然有些乏了,闭上眼正想小憩一会儿,却听殿门作响。
“启禀皇上,萃云宫的钱嫔娘娘派人传话,请皇上移驾去萃云宫,说是备下了茶点,望皇上前去尝。”
禄元埋低了头不敢抬眼,只是低声禀报着,心中却连连叫苦,怪那萃云宫的传话奴才来的不是时候。
莞辰眉峰一挑,淡淡地道:“是么。”
嘴上应着,但却无一点动身前往之意,不由让禄元额际起了冷汗。
看门外之人那架势,是要赖在这乾成殿,请不着皇上便不走了,可...可这屋里还有一个娘娘呢。
不论皇上去留与否,他都免不了得罪一人。
我动也不动静心听着莞辰与禄元的言语,直到腰际上的力道紧了紧,身子突而悬空,才缓缓睁眼。
装作不适惊醒,攀上莞辰的脖颈,腾出一只手揉着眼,懒洋洋地说:“臣妾怎的睡着了,皇上是要去处理政务了么?”
他将我搁在内室的榻上,盖上薄被,站在床侧弯腰捋了捋我鬓发,柔声道:“你且安心睡着,朕有事出去一下,稍后便回来。”
“好。”佯装不知,疲乏无力的应声。
待我合眼后,莞辰才直身步出内室,殿门闭起那一刹,我倏然睁眼望着帐顶,听着外边的脚步声越行越远。
殿门再次被推开,来人走近轻唤,我才知是浮苹入殿,而红英则被留外候着。
“扶本宫起来。”
“是。”
搭着浮苹的手起身,低敛的眉目中掠过一道冷芒,胸腔内满是不悦蔓延的苦涩。
握着浮苹的那只手不觉间,狠狠用力,甲套划破了浮苹的手背,留下一道红痕,她却不支声,神色如常默默的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