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夕阳西下,一群孩子说着闹着消失在巷子尽头。

天边,最后的一抹红霞散去光晕,两颗星星悬在上空,一个高大的男子,身形落寞地站在巷子口,眼神专注的望着巷子的尽头,晚归的汉子认出了他,不由得激动起来,上前,躬着身子,“侯爷……您是侯爷?”

那晚的事情在他们脑中烙下了阴影,即使木巡抚每日都会派官差来这边巡逻,他们心里仍不时会感到害怕,巷子里死了许多人,翌日,光是抬尸体的人都忙活了一日,如今,巷子里挂了一排排灯笼,晚上灯火通明,有专门的官差负责巷子的明亮。

秦牧隐侧身,眼神有几分迷茫,顺势恢复了清明,声音不冷不淡,“我不认识你。”

“您来看夫人啊,怎么不进去?”汉子一脸悻悻道。

巷子里的人都知道祝宅住着了不起的人物,是击败南夷,剿灭叛贼的侯爷,汉子点了点头,还在为和侯爷搭上话而感到高兴,欲张口再说两句暖暖场,秦牧隐已经转身,目光重新落在长长的弯弯的巷子里。

汉子阖上嘴,擦了擦脸上的汗珠,默默地小跑进了巷子,不一会儿,他的身影在秦牧隐严重很快浓缩成一个黑点,直至不见。

有官差来掌巷子的灯了,秦牧隐动了动身子,两名官差心有奇怪,巷子里没来过陌生人,秦牧隐面生得很,两人略带戒备地瞅着秦牧隐,后者直直地走了进去。

两名官差搁下正事,小心地跟着秦牧隐,见他去到最里边的宅子,门窗,墙都是新的,两人对视一眼,晃悠悠上前,“喂,你是谁,来这里?”巡抚大人说了里边的人得罪不起,更不能出事,两人伸手,欲左右夹击秦牧隐。

“滚……”

秦牧隐一脸阴郁,一个字拖长了音,吓得两名官差身子一哆嗦,双腿发软。

这时候,门从里边开了,官差注意到是一名老妇人,她颇为激动,“侯爷,您终于来了,快进来吧……”

江妈妈朝两名官差扯了扯嘴角,拉着秦牧隐的袖子进了屋,随即,关上了门。

门口,两名官差苍白着脸,心虚的望着对方,片刻,才望了望手里提着的篮子,“还要掌灯吗?”

他们每日的工作就是天黑的时候来掌灯,天亮的时候来灭灯,顺便保证巷子的安全,刚刚,他们得罪了侯爷,就是那个清冷淡漠,谁都不放在眼里,南夷招降后一概不理的侯爷?

老夫人在楼上正准备去偏房沐浴,听到江妈妈激动的声音,她身子一僵,打开窗户,秦牧隐站在堂屋口,石阶上的光打在他身上,好似瞬间没了光彩。

黎婉出事后,为了方便张大夫把脉,将堂屋和旁边的屋子打通了,黎婉住在里边。

江妈妈难掩兴奋,“侯爷,您和夫人说说话,老奴给您弄饭菜去。”扭头,胡乱地擦了擦眼角,江妈妈掩面奔来出去。

下人们听到动静都站在院子里望着,江妈妈仰头,朝老夫人笑道,“老夫人,侯爷回来了,侯爷回来了。”夫人和小主子有救了。

秦牧隐一脸平静,若不是走路的时候步伐凌乱,只会以为他如平常一般回家,秦牧隐掀开帘子,屋子里的药味很重,窗前一排的花都掩饰不了浓浓的药味,靠墙的床上,黎婉安静的躺在那里,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经很明显了,秦牧隐愣了一会儿,走过去,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

她闭着眼,一脸安详,小脸水润光亮,一点都不像昏迷不醒的人,秦牧隐抬起手,颤抖地握住她的手,光滑细腻的手指,软软的,柔柔的,秦牧隐掀开她身上的薄被,一身桃花色宽松衣衫的她,肚脐明显凸着,想象着她抚摸肚子时的神情,秦牧隐目光一柔,大手轻轻落在她的肚子上,隔着衣衫抚摸着他们的孩子,然后,肚子右侧动了动,秦牧隐拿开手,不知为何,红了眼眶,他颤抖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右侧凸起的地方,然后,肚子瘪了回去,秦牧隐的手拿开,又凸了起来,来来回回,像是两人在玩闹,秦牧隐的心柔得一塌糊涂。

好一会,肚子才没了动静。

秦牧隐倾身上前,轻轻吻着她的额头,声带哽咽,“婉儿,我回来了,回来了!”

江妈妈弄了四个菜,让紫熏先温着,夏季的饭菜不易凉,紫熏想提醒她,话到了嘴边又止住了,将饭菜放在蒸笼里,盖上笼子,这才听江妈妈站在门口,仰望天际,自言自语道,“侯爷回来了,说不定夫人明日就会醒来了,夫人刚醒过来要好生补补身子,紫熏,明日记得提醒我买一只老母鸡回来炖汤……”

“我记得了,江妈妈。”夫人昏迷的两个月,都是江妈妈和紫兰照顾着,从不假手于人,连老夫人都不让,江妈妈直说是她害了夫人,如果老夫人不让她伺候夫人,她就以死谢罪,张妈妈和李妈妈更是如此。

秦牧隐脱了鞋子,翻身上床,躺在里侧,侧身,望着纹丝不动的黎婉,秦牧隐心底难受,伸出手,将她揽进臂弯,“以往你总爱蹭,是不是嫌弃我肉太硬了?”

黎婉躺在他怀里,他稍微一动,黎婉就要蹭上许久,好似不舒服,找到舒适的位子后,嘴里会不自主的发出一声喟叹,这点,黎婉自己都没意识到。

他浅眠,半夜醒来也不敢乱动,就怕黎婉睡得不舒服。

一晚上,两人相拥而眠。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户打在绽放的花儿上时,秦牧隐动了动手臂,睁开眼,是黎婉安静的容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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