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范蠡百般阻挠,我依然在他难看的脸色下坚持己见。
文种自然高兴,为避免范蠡的继续争辩,当即拍了板。
木已成舟,范蠡无法。
我跟西施,就这样上路。
范蠡中途来找过我:“郑姑娘想进宫?”
都是明白人,我懒得编谎话,便没有回答。
范蠡叹息,继续道:“郑姑娘,进宫的路并不好走,你何必要趟这个浑水?”
我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那夷光呢?”
言下之意,既然前路不好走,你为何要诳夷光去?
范蠡有了些微的尴尬,但仍然道:“这不是范某能决定的。”
我笑笑,没有说话了。
他确实不能够决定,但也能够决定一些吧。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出了这样的事:
关于西施的美貌传闻,不知何时已被传得沸沸扬扬,无数人都涌现来看西施。
而范蠡,更是发挥了史上第一财神的经济头脑,开始实行收费制。也就是,让每个来围观西施的人都交一文钱……
好吧,西施瞬间成了被围观的大熊猫。
刚开始西施很尴尬,我便安慰她:“没事,这些人看你,是因为你美。西施,你要记得,你是举世无双的容颜,天下男子看到你都会痴迷,天下女子看到你都会羡慕。”
在我的一遍遍鼓励下,她终于渐渐能接受被人观看了。
一旁的范蠡,向我投来欣赏感激的目光。
我无奈一笑。
“范公子的经商才能真是无处不在。”
无人的时候,我笑看他。
他内敛一笑,道:“其实郑姑娘已经理解了,我这么做,一方面是帮国库敛聚点钱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鼓励西施姑娘。她的自信,似乎有所欠缺。”
“你眼光倒是犀利。”
他笑笑:“可是,我的眼光再好,也有些事却无能为力。”
看着他火热的眼神,我淡淡一笑:“所以,你就打算完全牺牲夷光?”
他一怔,随即脸红了。
“范公子果然智谋甲天下,一石三鸟。不止为国库敛财,也增强了西施的自信,还可以保全自己想要保全的人,是么?”
他讪笑:“郑姑娘果然冰雪聪明。”
我也笑:“不及范公子谋略无双。”
这个范蠡,确实全身是计。这样大张旗鼓宣传西施的美貌,甚至收取观赏费,除了赚钱和增加西施的自信,也是为了掩护我。
勾践让他和文种出来寻找美女,自然是找最绝色的那个。
虽然我长得不及西施,但是内在更丰满,也更能够在王宫生存,直至为越国获取资料和挑拨离间。勾践也是个人精,肯定跟范蠡和文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这点。所以,如果让勾践见了我,很可能被安排去吴国的,就是我。
范蠡,正是想用这样的办法,夸张西施的美丽,尽量不将我呈于君前。即便拦不住,也能在舆论上先声夺人,让西施成为万民归心的第一美女。这样,勾践一方面会被洗脑,另一方面也会顾忌名气,很可能会选择西施。
被我如此点出,范蠡先是尴尬,继而也坦然:“郑姑娘,你既然知道范某对你的苦心。不知你可愿意……”
“我不爱你。”
我回答得很快,没有半点犹豫。
他讶然。
大约是想不到自己会被别人秒拒。
我却笑得坦然:“范公子,谢谢你的抬举。不过,郑旦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谁?”他更是惊讶,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呃,对不起,我只是……好奇……是哪位公子能得到郑姑娘的垂青。那真是……真是天大的福气。”
我笑笑:“你可以好奇。不过,我不会说。”
因为,我心里的人,不是‘公子’,而是‘姑娘’。
而且,坦白说,就算没有西施,我也很难爱上范蠡。
因为,这一轮轮的穿越刷下来,我似乎已经忘了爱一个男人的感觉了……尽管我是双,可是,我已经不懂如何去爱男人。
即便,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我欣赏的男人。
可是,西施却还是爱男人的。
而她,就站在我们身后。
当我转身看到身后的她,愣住了。
“你都听到了?”
我问,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抖。
她眼里烟雾迷蒙。
我的心莫名一痛。
“夷光,你不要这样。我……我对他没感觉的。”
“可是,他对你有感觉,不是么?”
她弱弱望着我。
显然,她全听到了。
我有些无力。
很想告诉她自己对她的心思,但知道还不是时候。
更何况,她有她的历史使命,在一切情况还不明朗前,我不知道该持哪种态度。
西施转身跑开。
我有点懵。
这种一方扭头跑开、另一方追上去说“你听我解释”,然后对方捂着耳朵摇着头说“我不听我不听”的场景,只有在二十一世纪的电视剧里才看过呢。
如今,需要自己表演了么?
我叹了口气,追了上去:“夷光,你听我解释……”
当然,西施并没有听到我的解释。
因为,我根本无从解释。
而且,她介意的是范蠡喜欢我,而这是事实,不是我可以解释得了的。
所以,第二天赶巧到王城,西施便红着眼去见了勾践,回来的时候,她便已被钦定为献给吴王夫差的美女。
不要问我为什么不去,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