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已经看完了尸体,但黎楚还没有。

黎楚若有所思地掰开这具干尸扭曲在一起的肢体,模拟了一下她死前的动作。

大约就是由于一只手被铐在地上,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上身,而两腿则差不多被打断后拖在地上,而急于挣脱手铐的动作则使得脊背弓起。

黎楚摸了一下干尸嶙峋的脊骨,因为极度干缩,所以上面几乎一清二楚。黎楚在皱缩的皮肤间找到了一条裂口,不大,但极度狭长,直接破开了死者的大动脉。

“他是从这里取血的……”黎楚喃喃说道,“从颈侧大动脉,直接抽走了全身的血液。这很干净,他还不厌其烦地把脖子周围都用酒精擦过,确保抽取的血液是绝对纯净的,这样的人一定是带了干净的容器的……”

黎楚又抹了一把桌子,上面一尘不染。

“做过鲁米诺反应了?”他问道。

有人答:“做过了。没有反应,房间里没遗留下任何血液残留。”

黎楚嗯了一声:“显而易见,他能够控制鲜血,当然可以不留下一点点痕迹。他还很谨慎,附近的地方都‘打扫’过了,他是用能力,用其他体、液直接铺了一遍的,这些打扫用的脏东西他不会带走才对。再加上一个成年女性体重8重量的血液……不过,这个无所谓,更重要的是,我发现,他似乎行动不便。”

听到最后一句,几个性质缺缺的契约者忽然有了兴趣。

“什么叫行动不便?”有人问。

黎楚再抬眼看向他时,并没有掩饰自己眼中散发出的博伊德光:“他全程只站在这两个位置,能站着不动就尽量不动。你看——哦,抱歉你看不见,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凡是有遮挡的地方,就收拾得比较粗暴。他看不见这些地方,以他的洁癖来说,必定是很想全方位都打扫干净的,但他却不肯挪动哪怕一步去清理这些地方……所以我判断,他至少双脚有一定问题。”

“明白了,这么说,只需要查看地铁站的所有监控录像,找到腿上有残疾或者缺陷的人,就可以缩小范围——”

“没有监控录像,我看过了。”黎楚懒懒道。

几人都看向沈修,想得到一点指示。

沈修却不需要他们,只对黎楚道:“走吧。”

黎楚就又跟着沈修,从原路走了。

几名契约者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说话。

“那位是……东区的‘王’?”

“真的是吗!我本来还不敢肯定,看见头儿缩的比乌龟还老实,才刚反应过来哎!”

“卧槽,他看着除了帅一点,冷一点,怎么就……”

“停!忘记我说过什么了?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最好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出门前我就嘱咐过,这次事情闹大了,看见教区的主教就算了,a的‘王’亲自来过问,这种人是可以背后议论的吗!……”

“好吧,头儿……我就想问一下,刚才那黑发的契约者你见过吗?”

“没有,似乎也不是a开过一次会议,不过应该是为了处理安德鲁的死讯。”

“唉,三个情报员调查,至今还是不知道安德鲁是被谁所杀……a的水深的很。”

“就刚才,‘王’身边带着的人,也没有露过脸,不是一样深不可测。”

两人又回到车上。

沈修坐在后座上,取出一台不知名的平板电脑,偶然手指滑动一下,似乎在看什么资料。

黎楚不必使用能力,也能够猜到,他应该是在查阅有关“牧血人”戴维的资料。片刻后,沈修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萨拉,找到编号nf-4246号对象,公开白色信件,对特组和黑主教各自发出声明。另外,今晚的事情都推了,我会亲自解决对象后回去……嗯,不妨事,替我接通马可。”

电话那边接到了马可之后,似乎马可立刻明白了一切情况,沈修再没多说一句话,只听了片刻后,对司机说道:“左转,去11号街道。”

司机仍是那个多话的姑娘,她对沈修十分敬畏,这时一句话不敢多说,默默当着司机。

二十分钟后,银白suv停在了街道一角。

黎楚看了一眼手表,下午两点半。

他们到达时,已经有一枚神似烟花的小型弹又称精神催眠弹,发射后会在离地四十米左右停下,悬浮在半空大约四十秒左右的时间,在此期间会启动其中装置,不断向外辐射一种催眠波动——这种波动是从精神系契约者的能力波动中提炼出来的,常人和共生者会很容易接受到这种波段的特殊催眠波,继而按照其中事先准备好的指使来进行行动。

很显然这一枚小型弹是专门用以驱散人群的。当它在天空中耗尽能量,自燃并且掉落下来后,这片街道上的所有普通人都接收到了精神暗示。

他们不会失去意识,但是会打从自己心底觉得“该离开了”,从而催促自己离开;这种暗示种下时是不需要植入“为什么离开”的,因为“离开”属于浅层次命令催眠,一般人会在执行命令以后,潜意识里为自己找到一个“借口”,并且坚信自己是因此而离开的。

人是很会为自己开脱的生物。

大约一刻钟后,区域内最后一个普通人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沈修依然不急不缓地看着平板。

黎楚则看向车窗外——他没有看见直升飞机,或特组的专用车,这片街道甚至没有设置路障和任何一个战斗人员。要知道这个国度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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