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是皇后娘娘举办的赏花宴,是故,永昌帝在休朝以后,便也召了一些颇为亲近的大臣在离着御花园不远的山水池阁闲聊。

但君臣有别,便是永昌帝言明大家不必拘谨,尽管畅所欲言,但除了永城候、汝南候以及几位赋闲的老王爷外时不时的说几句话,其余人大多都是禀着多少说的原则,是故场面其实还是冷清的很!

李熙作为东宫储君,自是要随侍在侧的,他正轻声与才被永昌帝擢升为内阁首辅的秦恂说着话,眼角的余光觑到宫门外德宝一闪而逝的脸。

他才打算寻个借口走出去,下一刻,却看到一个小内侍悄然的进了大殿,小心的走到大殿一侧冯寿的身边,轻声耳语了几句。紧接着,便看到冯寿脸色变了变,目光匆匆撩了眼在座的汝南候一眼后,便走到了永昌帝耳边低声言语起来。

出事了?

李熙心头一挑,一瞬间,竟连秦恂跟他说了什么也不知道。

“殿下。”

秦恂不解的朝李熙看去。

在他的印像里,太子素来是个沉稳内敛的人,待人尊重有礼,但他刚才已经说了好几句话了,怎的太子却不曾回他一句?

李熙对上秦恂朝他看来的目光,连忙陪了笑脸,道谦道:“对不住,秦大人,适才本宫想到了一些别的事,走神了。”

秦恂点了点头。

虽然这是不礼貌的举动,但眼前之人是一国储君,便是有失礼之处他也只能受着!且太子在第一时间便向他赔礼说明,如此,秦恂心中越发的觉得以李熙的品性,必成一代明君。

李熙眼见秦恂眼中并无责备之意,又心系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要开口与秦恂告辞,耳边却陡然响起永昌帝的喝斥声。

“就是把掘地三尺,也要把谭小姐找出来!”

谭小姐?

汝南候的独女,谭燕婷!

李熙甚至来不及向秦恂说告辞的话,急急转身便朝一脸怒容铁永昌帝走去,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父皇。”

永昌帝抬头对上李熙看来的目光,叹了口气,才要开口,一侧的汝南候谭弘业已经站了起来,对永昌帝抱拳道:“皇上,臣想去看一看夫人,之后,可否容臣亲自带人去寻找小女?”

永昌帝点头,对冯寿吩咐道:“让人给候爷带路。”

“是,皇上。”

冯寿侧身退了下去,对已经站了起来的汝南候恭身说道:“候爷,请随奴才来。”

汝南候点头,转身对永昌帝揖了一礼,这才跟着冯寿走了出去。

而这时大殿内,以秦恂为首的一干人,齐齐神色忡怔的看向坐在案首的神色难看至极的永昌帝,在场的都是人精,哪里还不知道这是出事了!而且出事的还是手握重兵深得帝心的汝南候家,只是,却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大殿里,静得落针可闻,连大气也不敢喘。

永昌帝对上一众如同雕塑的大臣,摆了摆手,对李熙说道:“熙儿,朕有些乏了,你留下来替朕招待下诸位大臣,务必要让他们尽兴而归。”

李熙尽管心急如焚,但脸上却是神色不变,而是恭恭敬敬的揖了一礼,“儿臣遵旨!”

永昌帝站了起来。

在座的各位朝臣便也跟着站了起来,山呼万岁,恭送永昌帝离开。

离了山水池阁的永昌帝直接去了御书房。

才一进御书房,便对紧跟在他身后连脚都还没站稳的冯寿说道:“你退下,守在殿门口,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是,皇上。”

冯寿急急退了下去。

而大殿内,一待冯寿退下,永昌帝则轻声喊了一句,“司羽!”

“皇上。”

司羽自隐影里走了出来。

永昌帝拧了眉头,看向站在角落里的司羽,沉声问道:“谭小姐的事,是怎么回事?”

“启禀皇上,是睿王爷想要见永宁郡主,让人掳了谭小姐引开了周小姐和她的丫鬟,又让人将永宁郡主引去了万兽园。谭小姐这会子已经找到了!”司羽说道。

“哗啦”一声。

司羽看着撒了一地的笔墨砚台,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蹙。

“老二他想干什么?朕还没死!这天下还是朕说了算,朕不想给他的东西,他还想抢不成?”永昌帝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腥红了眸子看向司羽,一字一句道:“去,你去把容锦带来,朕到要看看她想玩什么花样!”

“是,皇上。”

司羽退了下去。

大殿里,永昌帝重重的倒在身后的龙椅里,一对诡谲的眸子森森的盯着殿外被阳光照得一片血红的琉璃瓦。

山水池阁。

李熙朝古永使了个眼色,古永趁着众人不备,悄然的退了下去。

约一盏茶的功夫又匆匆的走了进来,李熙笑着辞了正与他寒喧着的老王爷镇南王,走了上前。

“殿下,德宝说,谭小姐已经找着了,永宁郡主让周小姐转告您,她要见您!”

李熙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你告诉德宝公公,待本公安排好了,便让人去说与他知晓。”

“是,殿下。”

古永匆匆退下去。

李熙端了手里的酒盏,转身看着窗外一丛开得如火如荼的木槿花,唇角翘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容锦要见自已?

是不是说,这算不算是她们之间一个良好的开始呢?

而在皇宫的另一处。

较之御花园的繁华似锦,地处于皇宫西北角的仪秋宫,便显得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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