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莉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正视现实。

她不知道其实在以后更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没法搞清楚那个在她身体里,宣称统治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只能让自己心存侥幸地幻想,那个在她血肉里宣告末日和占领权的声音也许她是突然爆发出了什么超能力。

她甚至在让自己这样幻想之后,自嘲的告诉自己,至少这个解释比什么高等外来物质侵占低等生物体,通过神秘神奇的生物电,向被它占领了的低等生命宣布统治权的说法听起来靠谱,并且亲民多了。

她不停的告诉自己,如果真有什么外来神秘物质占领了她——

或者换通俗点形象点的话讲是对她进行附体重生什么的,那么在向她宣告了自己的存在之后,那个东西不是应该跳出来,更近一步的解释一切的起因,经过,和未来走向么?

嘉莉傻傻地坐在床边,目光里期盼的在屋子的各个角落来回快速移动,她期待着能有什么东西如她所愿那般跳出来,替她解答,给她个提示。

她甚至一开始还偷想过随身空间,网游技能什么的,后来没得到回应,于是就叱责自己太贪婪了,她告诉自己,她前半辈子活得即不算顺风顺水,又不算坎坷离奇,那么那些牛逼哄哄的奇遇自然也就轮不上她了,她其实也不盼望着自己能有主角命,但既然她好不容易被选中了,那么有点超能力总是应该的吧?

金木水火土,攻击防御,哪一样都可以啊,她至少也得有一样吧?如果,如果这些她都不能拥有,那和平世界都要被颠覆了,她好歹也是被选上的,怎么着,怎么着也得给她点提示吧?

那些都是这样写的么?她被占领,不,她是被选择出来的,所以她就具有特殊性,或者,她甚至可能是绝无仅有的,她经历的那些可怕可怖的事,经历的那些生不如死的痛苦,都是她被选中必须经历的考验,而现在既然她已经知道自己被选中了,那么一切就该走向顺利了不是么?

引导者呢?她应该有一位引导者的不是么?不管是人是兽,是帅哥还是美女,机器人也可以,肉团子,毛绒绒,冷冰冰,甚至只是一个游戏界面,一个声音,几个跳动的文字,都可以,什么都可以,只要它肯出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做,她真的什么都可以,只要那个东西能告诉她,她到底该做什么!

嘉莉独立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从满心忐忑的期盼,到逐渐不安的惶恐,再到最后愤怒的绝望。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经历那些恐惧和痛苦,在她看来,既然她已经有付出,那就应该得到回报不是么?

如果她不是被选中的,那么老天为什么要让她经历那些她永远也不想再经历一次的绝望?为什么她付出了却没有得到回应?难道是,她还不够资格么?

嘉莉几乎要被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怀疑和绝望逼疯,那个在她的血肉里宣告主权的声音在她认清事实之后就沉寂了下去,她等不到回答,最后只能自己试图寻找答案。

嘉莉上了网,她在登陆网页之前就跟自己说,她其实并没奢望着能在网络上立即找到对她来讲有用的消息,但是搜索了一阵之后,她依然挫败的发现即使在八卦新闻量最多的天涯海角网站上,她也没找到任何相关的蛛丝马迹。

在经过短暂的失望之后,嘉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的一条一条浏览所有两天以内的新帖,希望能找到什么。

浏览过几个网站之后,她发现网上最多人发帖和推楼的只有两条很官方的社会版新闻——

一条是我市进入流感病毒高发期,请市民们注意就医安全,防止交叉传染.

另一条是我市今晚六时许,在cab地铁换乘通道内由于人流疏导有误发生小范围推挤踩踏事件,有关大意人员已被通报调查,伤者已被转入相关医院进行救治,暂无人出现生命危险,有关部门督促地铁各部门应当在人流高峰期做好协调工作,严防此类事故再次发生。

在这两条新闻下的是一个个闹哄哄的口水帖,有不少人把自己在医院和当时在地铁外围观时拍到的帖子发到网上,或者是看起来颇为兴高采烈的讲述自己亲眼目睹的那些乱七八糟。

在关于流行病的贴下,有不少人忧心忡忡的倾吐着自己的家人最近因那种‘流感’住院久治不愈的烦恼,还有不少人同病相怜的说自己也病了好几天但因为医院得病的人太多都不敢去医院。

也有人颇为乐观的鼓励那些满是忧虑的人‘再厉害的感冒不治疗拖上七天也能好’,偶尔还有人跳上来愤世嫉俗的说上两句‘现在的病毒这么厉害都是因为人类自己造的苦果抗生素用的太多才会让病毒发生变异,’每当有这样的言论一出,楼下很快就会堆上几层‘顶’‘没错’或是‘我朝人民威武,百毒不侵’的口水贴。

而讨论地铁换乘站发生事故的那张贴下,则挤满了更多忿忿不平的人们,每个人都在几近详尽的诉说自己看到或者听说到的东西,似乎那些在网上码砖的人们个个都亲身经历了那场生死狂奔,每个人都在把责任归责于现代人的自私冷酷不相互体谅。

随后很快就出现了类似于‘本地人和外地人素质谁高谁才是不遵守秩序导致事故发生的责任人’,‘外地人太多造成大城车堵人堵房价高入学难’,‘外地人滚回自己的老家去’这类的地域掐架贴。

偶尔也有一两个帖子里有人犹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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