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我反问，求解，“吵架呢我们，这年头小孩都如此个性叛逆吗？”
“……那个小朋友，是杀手？还说你是什么犯罪……”
“哈哈，你信？我们说暗语的。”我打马虎。
西莉亚听我满不在乎的轻松语气，反而相信了些，这时服务员呈上了甜品，我发现满桌的食物还摊在那里，恍然意识到那小子还没付钱。
西莉亚毕竟是个女孩子，某些事情我一个异性还是很不方便的，我又不愿意假借陌生人之手，危险总是猝不及防的，所以在出门两三个小时后，我就带着西莉亚准备回家。
可没想到的是，我刚走上街，就迎面撞上了飞坦与芬克斯，前者一如既往的一身黑，后者倒是换下了那奇葩的法老装，穿着很正常的衣服。
……这两个家伙不去打劫杀人在这么和平的地方游荡干嘛！
对面两人见到推着轮椅的我也很吃惊，芬克斯直接大嗓门朝我喊，“哦哟，那不是小杰嘛！”他瞅了瞅茫然的西莉亚，“出来泡妞？”
“……什么泡妞，要说也说成约会行吗。”
两人走近，不知是否感觉到了什么，在奇犽那里很正常的西莉亚此刻却瑟缩了下，见状，我不动声色地释放念压将她隔绝起来，把飞坦与芬克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意与血腥抵挡在外。
飞坦狭长的金眸不带丝毫感情地瞟了眼面色有些苍白的西莉亚，开口，声音低沉暗哑，“你的收藏品？”
收藏品？我稍稍一愣，随即明白这代表什么，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边芬克斯伸出指头戳了戳西莉亚的脸颊，“跟玻璃似的，原来你是这种品味啊。”
“喂喂别乱碰好吗。”我拉开轮椅与他们的距离，“而且我才多大啊，你脑补太多了。”
芬克斯不以为然地噗嗤一笑，“再过两年就可以直接……”
“好了好了，不和你们说了，我们要走了。”注意到西莉亚握得指节发白的拳头与微微发抖的身体，我打断芬克斯的口无遮拦。
“三天后，团长有个小活动，来不来。”飞坦突然问。
我脚步一顿，“看我心情，到时候手机联系。”
回程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默，像是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西莉亚终于开口，“小杰……”
“恩？西莉亚，晚饭想吃什么？”我问。
“我……”西莉亚咬了咬唇，最终还是闭了口。
我当然知道她想问什么，没有过多隐瞒的我在今天暴露得太多了，无非是疑惑我的身份，那些人的身份，以及她哥哥现在的状况，是否也与那些可怕危险的人有关。
可是，我却不打算明说的，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就让这个小姑娘胡思乱想一阵子好了。
然而……我不自觉得抓紧了轮椅的手柄，垂下眼，今天的事情却也给我了一个警醒，日子过得太过悠闲，我都差点忘记我的真实身份了，在我没出现之前，西莉亚或许会过得很寂寞很清贫，甚至最终会早早死在那空空的城堡里。可在我出现之后，即使我已经狠狠教训处置了那些伤害她的人，但是真正会给她带来灭顶之灾的也可能是我。
给予西莉亚毫无保留的宠溺，我不否认这其中包含了我的一己之私。然而，就这么靠近她，有点太过危险了。不论我保护得如何滴水不漏，西莉亚只是个普通人。
是时候远离了吧……那么，如何让一个小姑娘获得真正的无忧快乐？
“小杰。”西莉亚忽然抬起手覆在我的手背上，侧转过来的稚气脸上染上了不应该存在这个年龄里的惆怅。
“怎么了？”
“……我不知道，可是总觉得小杰要离开了呢。”她声音低低地说着，轻得仿佛风一吹就会飘走，“这几个月是哥哥消失后我最快乐的日子，我很开心，小杰你的出现。”她停顿了会，“其实，我有感觉的，小杰一直不和说我哥哥在哪……是在安慰我吧。”西莉亚脸上浮现出一股想要哭却强忍住的哽咽表情，她自认为很坚强的模样在我看来却是脆弱无比，“我不清楚小杰你到底是什么人，但一定和我是两个世界的吧，我……我这副样子，是累赘吧，小杰你不用费那么多力气来照顾我，我有玛丽就可以了，只要，只要抽空来看看我就够了……”
西莉亚努力向我露出笑容，“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其实，我觉得小杰，好像真的是我的哥哥一样，尽管和哥哥的性格不一样……”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想多了，没那么麻烦，照顾你只是小菜一碟，我不告诉你我的身份是不想连累到你。”我顿了顿，“我不会离开的，我说过要保护你的，从一开始就说过，我把你当做我的妹妹。”
我不想去探究西莉亚说出这番话是真心实意还是故意为之，至少她想让我留下的心情是不掺假的。我无法说出拒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