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乐丽花园里举行过盛大的露天沙龙后几天,以利物浦伯爵为首的英国使团登上了前往埃佩尔纳和沙龙的列车。

法国这边的名誉领队则是国王,但实际上他基本只负责最后过目一下决定。对此国王陛下觉得,吉祥物生活也挺好的,尤其在他预感到自己没几年好活的时候——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现在出远门变得太过轻松,”坐在国王专属豪华包厢里,路易十八大半个身子都陷在了一大堆有着精美蕾|丝边的软垫里,一脸心满意足,“在路上花的时间不超过十天半月的话,我很愿意去最东边度个假!”

这真是句大实话。马车和火车,自然没有舒适和速度上的可比性。另外,虽然没有凡尔赛宫可以居住,但国王现在得到了新的享受方式!更重要的是,这种享受方式在人们眼里不是必须讨伐的*,而是他对发展国内经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积极关心!

“您愿意赏脸参观埃佩尔纳和沙隆的工厂,那是我莫大的荣幸,尊敬的陛下。”夏尔接上去回答。国王乐衷于叫他作陪,嘴巴当然得甜点。

路易十八拿起手边的金盏,细细地啜饮了一口。里头装的是刚从吕萨吕斯酒堡地窖里取出来的上等干白,散发着晚熟葡萄特有的甜美香气。“好久没有这么惬意,”他对最近的生活做了个极具幸福感的总结,然后终于想到了正事,“让那么多英国人登上这条列车,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他们的好东西,可绝不能平白地就给英国人拿走了!英国人想要,就要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啊!

夏尔马上就领会了国王话里的隐晦意思。“那当然,”他保证道,“客人们是不能到达机车头尾这样的关键部位的。而如果光从外表看,没有人会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形。”

“那就好。”国王再次满意地点头。然后他又问了夏尔几个相关问题,直到有人来找夏尔时才挥手放人。

只是关于英国使团的酒水问题,夏尔很快就处理好了。等他回到自己的车厢,就得到了手下汇报,说一切正常。

但他依旧很难松口气。

这倒不是夏尔过分担心。因为相比于他们去波尔多的阵容,这辆火车上的人员、事情都复杂多了——

阿图瓦伯爵以及孔代亲王、维莱尔伯爵等都在,正为内阁的成员问题在暗中较劲儿。因为形势问题,第二次上台的黎塞留公爵摆明了只是个过渡型的部长会议主席,他领导的内阁自然也是过渡型的。虽说现在还不没有先选内阁再选总理的制度,但能争取到更多的人,总会更有优势。

国王身体愈发衰弱,底下的明争暗斗也愈发白热化。这时候会消停,不过是表面上的而已——因为两边都不能放弃他、也不能让英国人看出任何趁虚而入的端倪!

夏尔对自己被人虎视眈眈很有自觉。早在前一个圣诞,他就从阿图瓦伯爵的态度里瞧出了端倪。同时他也觉得,阿图瓦伯爵不可能不知道他和维克托的关系比较好。这种情况下,对方还是要拉拢他,只能说明一件事——

政治只是手段,军|队和财富才是本质!

如果阿图瓦伯爵连这个也不知道,那肯定不能从大革|命到现在还活蹦乱跳。不过即便他想拉拢夏尔,肯定也对困难程度以及所需要的时间有所估计。最佳的时机显然只有把以维克托为代表的中产阶级自|由或者立|宪主义彻底击垮的时候——那时夏尔别无选择,也就只能老实站保王派那边了!

不得不说,这算盘真是打得叮当响。也不得不说,让他们产生这种错误判断的原因,除了他们自己坚信着的死板教条之外,剩下的就是夏尔的软绵态度。

但他们显然不知道,就算看起来是个漂亮的白面包子,里头也有可能是豆沙馅儿的!

现在,如果说法国内部之间的争斗是暗藏的其一的话,其二基本就是摆在明面上的——法国和英国的项目合作。

从法国人的心底来说,无论是保王派还是共和派,他们都对英国人没有特别大的好感;只是程度不一而已。

保王派们就不用提了,光宗教信仰一个就能让他们把英国人当阶级敌人看待。

至于共和派们,也没有人想对试图操控国内金融的罗斯柴尔德们献上膝盖。不管哪个行业挣钱,他们靠自己就能做到,何必分出一部分给英国人挣?要不是考虑到国际形势不利,这提议一开始就会被否决!

所以很明显,哪方的合作意愿更热切些。这时候的平静,只是因为谨慎保守的英国人们还没看过现场而已。

对此,夏尔只有一种感觉——好戏就要开场了!

如果他知道米歇尔在暗中进行的事情,说不定会把这种精彩分级再往上提两个档次——敢和他玩心眼儿的人不是没有,甚至如果够聪明他还会欣赏;但很不幸的是,就算再欣赏,他也从不养虎为患!

这个时候,维克托和米歇尔也在列车上。距离他们在山道上的碰面已经过去了个把月,期间两人没有再见过。

以维克托对米歇尔的了解,他知道对方一贯谋定后动——

米歇尔已经把夏尔和安奈特之间的情书给了他,这显然只是个开头。至于后面的发展是米歇尔得偿所愿还是别的什么,就要看他的表现:假使他动作快点,在米歇尔做出最坏的反应之前就先大刀阔斧地把内阁的事情摆平,那估计就没事了——

就算是米歇尔,也会识相地知道,敢挡在他


状态提示:第120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