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美人执扇清盈袖>玲珑骰子安红豆(3)

1.我不豫:“留给你姐夫了,他自由用处。”说罢不顾他焦急万分的面色,从袖子里抽出一张信笺:“这个,是交代蕖儿芍姐姐,还有银丫头,段姑姑她们一切事宜的两份长信。我来的匆忙,没有及时交予。你下凡以后,亲自把它给蕖儿。”

仲儿捏住单薄的宣纸微微颤抖,唇色苍白:“左姐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有了这两份信,你知道我无论如何都是会离开这儿的。”

我沉吟。“是。我要你走,而且是快些走!至于我,你实在不必管我,我一个人的事,我一个人去做,不需要你替我陪葬,蕖儿还在等你,届时你趁乱断绝仙体,从桐花钟跳下。以你的才能,在凡间做什么都大有可为。顶多两年——姐姐知道的,故此一点也不担心。”

他不置可否:“舒展哥知道吗?舒姨母呢?你谁都没有告诉,想一个人抗过去?”

“谁都不知道。包括雪丫头,她至今不知道我的身份。”我语气很慢,“不过这样也好,不道别,就永远不用道别了。”

真好,不道别,我们就可以永远不用道别了。

杜仲苦笑:“可你还是给姐夫一封辞书。姐姐,我晓得的,依你的性子,你大抵会选择放手,选择施法,让所有人忘记你的存在。那么侯爷不会痛苦,谁都不会知道你来过。可你情之深,爱之切,心里头比谁都倔,不甘心雁过不留声,风过水纹平。也不甘心他把你忘了。对吗?”

是什么想要压垮我一般的痛,可我依然将嘴边的笑意撑出好看的弧度,圆满如十五的月:“我果然还是没有那么勇敢。”

他默然了很久,终于仰天轻叹,想要将眼底的男儿泪压回去。点点头:“我去替你拿。”

我叫了一声:“仲儿。”眼眶突然湿了。

杜仲回头一顾,眼眸中尽是眷恋:“怎么了姐姐。”

我揩去泪,眉梢费力一提,对他使劲儿笑了一笑:“好好待蕖儿,不许纳妾。和她说,她姐姐死后,一直保佑她的。还有,……带水鸢走。”

2.凌厉的风声在我耳边呼啸而过,将空气撕裂开,将云段剪切成一断又一断层。九重天上,万层云端,我呆惯了的地方,第一次觉得无比生疏与悲凉冷寂。这一端,是我。那一端,多的是爱我的人,更多的是视我为仇雠的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喃喃了无数遍这句话,企图将这句话的深刻内涵烙印进骨子和血液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我白芷,白月狐族唯一遗留下来的女儿,将世世代代与你们为敌。

我一手攥紧了连翘琴。一手故作从容地敛一敛碎末发梢,勿让千丝拂乱心绪,亦是不叫清愁纷扰墨发。

我微笑着,一一扫视过万璧宫在座的众人。我看向云鹤,冲着他咧齿弯眉,点首示意,好久不见。

他眼中有光猛烈一抖,眼眸飞快闪过一丝创伤。别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心下微微嗤笑,遂正色敛容,对上盈盈一拜,朱唇轻启,吐气如兰:“臣女无能,寻访凰邀数年不得,偶得半,聊胜于无,还请天帝降罪。”

天帝沉默半晌,终于缓缓睁开眼抬头:“无妨,你的确也尽心了。或许真是殆天数,非人为。罢了罢了。”

我依依点头,款步挪上前来,双手将琴奉上。云鹤仿佛早有预料,伸手要去挡似的从我手中接过,我轻巧躲开,对着他娇俏一笑:“大人无须如此,臣女自己给陛下便是。”说罢径直莲步轻移避开他,迈向天帝下座,双手奉上。

他轻咳了一声,随手来接。我瞄准时机,狠狠一抽动凰邀琴,身子跃然而起,将凰邀转动方向,抽出一把霜月刃往前刺去。当即云波诡谲,风旋策动,气流倒转。狠厉深幽的漩涡飞速旋转,惊觉是连同那次桐花钟的失常一模一样,想要狂笑着吞噬所有的万千气象。

众人还未意识到什么,待要惊呼出声,天帝却是已经反应过来,冷笑一声手挥广袖将我的霜月刃甩开。强大的气旋阻挡了所有人的面容,我开始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痛楚渐次清晰,腿脚一动,便有一种无可忍耐的强烈撕裂感。我周身是黑暗的云层,拼命识别着,最终是不了了之。

“阿左?!!”闻声仿佛是九歌夫人,我狠命甩动广袖,扫开了云层,再度开眼,迎面又是那张熟悉的面孔,虽年老却无半分颓唐,反而矍铄精神,老当益壮一般精进。那面孔的主人抬首,无声无息对上我的双眼,面容的慈悲隐去,惊悚地化作一丝可怖狞笑:“白芷。”

我一凛。蓦地,似是敏锐地感触到一丝肃杀的戾气。只是隐约藏匿在风云丝缕间,常人并不易察觉。我心下隐隐觉得不妙,又说不出问题在哪儿,张口厉声喝道:“步独月!你还我族人性命!”

天帝眉目一敛,剑眸狠厉迸出冷光,轻蔑一笑:“你果然是记起来了。”我冷笑,咬牙切齿,“再不记起,怕是要被你活剥生吃了,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临了却要对你感恩戴德这么些年的所谓恩情!”

在座几乎全是惊了,周遭烟霏云敛,云气迷迭,烟雾缭绕,一时忘却了一一扫视过众人的神色,可能清晰无比地看得清楚他凄楚歉疚的面容,心中一抽动。几乎是张口道:“阿左……”

我怒目横视:“你闭嘴!”

天帝冷嗤,剑眉星目中如冷厉的刀刃出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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