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凌梓良现在的这副样子流传出去,会震惊所有人的。世人眼中的他,一直都是矜贵高冷的,是高高在上的,俯视人间旁观冷暖,却和他没有关系。

他不接地气,这是很多人给出的一致评价。也因为他太完美,没有一丝破绽,永远周全得体,并且长久保持这种状态。

像现在这样“不太完美”的样子,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姿态压得那么低,估计这世界上没几个人看到过。也没人能让他转变态度,从俯视众生成了仰视的那一个,虽不说是战战兢兢,但也是百般讨好了。

那自己还算是幸运了?

才不是!本来就是他的错嘛,是他把局面搅成这个样子,到了这个糟糕的地步,还不该道个歉了?态度诚恳还好一些,说明这个人还没有到了狂妄自大的程度,还是有教养有良知的,不是十足的混球。

不过道歉这个行为,也没什么好夸赞的,就是他应该做的事情而已。按理说,他捅出来的篓子,就该他自己想办法来收拾啊!结果还要我去找林秋莲女士,要我去看黑脸听数落……

姚佳忆抬手指,隔空指指凌梓良,佯作气急败坏,不过也就是无奈抱怨:“你啊……简直搞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你的心思,是海底的水分子,融进去了已经,找不到的。”

说完之后,姚佳忆也不等凌梓良的回应,又跟着说道:“那我去一下。你到后院去,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凌梓良眯着眼,看着姚佳忆笑,没有应声。

“听到了没有?”姚佳忆吸了口气,无奈和无力越来越深,“想什么呢?”

凌梓良还是笑眯眯的样子,满面享受满心欢喜,很愉快又雀跃:“你这样跟我讲话,好像是在叮嘱小朋友。不可以打破玻璃杯,不可以横穿马路,不可以扯小女孩的辫子……类似的。”

嗯?有吗?我只是想说,他到后院呆着,别到前院晃荡,让林秋莲女士看到了碍眼,还要给她添堵。就是想让他避一避啊……怎么就像小朋友了?

等等,被当成了小朋友很好吗?他在高兴什么?看起来他很享受这种状态啊!好像被看作了的幼稚的小鬼,倒是中了他的心思似的,能勾起他的某种满足感。

这算是什么癖好?

姚佳忆一脑袋问号,顿了一下,没忍住,还是开口问道:“你很喜欢做小孩子吗?”

“倒也不是喜欢。”凌梓良顿了一下,抿了抿嘴,似乎是有些犹豫。想了片刻之后,他才踟蹰着开口,声音中充满了犹疑,不怎么确定:“就是,怎么说,我很少会有这样的体验——应该说,从来没有过。”

没有什么样的体验?被当做小孩子吗?

怎么会……人都是从咿呀学语的小婴孩长起来的,经历过蹒跚学步的阶段,也会有调皮叛逆的幼儿时期。只要是活在当下的人,必定会有这样的一个过程,才能成长为“人”。

这是一个正常的过程,不管往前还是往后数上多少年,都是如此。

凌梓良却说他没有过,意思是说,即使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也没有人拿他当小孩子看待?这倒是有可能,梅迪契家族是什么地方?那是万千状况中的一个特例,是十分少见的“非正常”,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都不奇怪。

仔细想想,作为梅迪契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凌梓良肯定是备受关注的。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他身上会有很重的担子,身后会有催促的鞭子。他要在急切和匆忙中度过自己的每一天,要满足别人的期许和要求,要表现出“胜任”的状态。直到他自己有了话语权,能反过去掌管那个家族。

也难怪他说没有被当做小孩子的经历,这根本就是连童年都没有了。

这么一说……有点可怜啊!

凌梓良抿嘴笑了笑,倒是几分释怀在心,很淡然坦荡的样子。没有消极,也不显出什么失落,一切都很平常,是过眼云烟的舒畅。

“所以说……这种感觉还蛮新奇的,不算差。我喜欢听你这样说。”顿了下,凌梓良加重自己的音调,强调道,“嗯,很喜欢。”

于是,姚佳忆带着满腔满心的怜悯之情,离开了厨房,也暂时从凌梓良的身边走开。但背对着那间狭窄逼仄的房间,她还想着背后那个人的表情,默念着他的话,暗暗给自己划定了一个并不确定的时间。

——快点回来。赶快回来,和他讲话,继续和他聊天。要问他的想法,要听他讲他的心情,要去了解真正的他。

从来没有人肯做这样的事情,没有人愿意站到他的面前去倾听,听他真实的心声。也没有人会坐下来,仔仔细细看他的神情,看他的眼神和目光,去看到他的内心之中。

他是一个符号,代表着“梅迪契家族少主人”的身份,还顶着“集团下任总裁”的头衔,这样度过了自己的年幼时期。大家都只看到他身后所蕴藏的价值和利益链条,没有人看到他这个人,叫做“”的这个个体。每人去想,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是有情绪有想法的、活生生的人。

越想越觉得他可怜,姚佳忆的母性气息居然被激发了出来,心中的同情、怜悯也就越来越浓厚。以至于在储藏间中被林秋莲瞪视的时候,她忍不住就替凌梓良辩解起来。

“你别这样呀!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妈妈,我说实话,我还期待今天能看到你展现你的母爱,能温暖他呢!你这样,估计是个


状态提示:第245章 换个阵营--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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