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若寒说她期盼这情况。
顾小蛮满头问号。
“喂，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希望阿娘这么难受？金嬷嬷进去了，阿婆也进去了，就连阿爹都可以进去，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这怎么可能是她希望的呢。
她都快要急死了。
端木若寒在旁边翻个白眼，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说的是皇帝进产房的事，你赢了。”
他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能做到这一步。
为了那女人，他当真可以不要这天下最令人垂涎的权势，不要这泼天的富贵。
他之前觉得清宴帝是个厉害的对手。
现在看来，也不过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蠢货罢了。
可笑至极。
“哦，你说这个啊，这不该是理所应当的吗？”顾小蛮懵懵懂懂的抬起头。
虽然朝堂上的风云变幻她不太明白。
但现在她阿娘正在冒着生命危险，她阿爹不就应该去旁边守着吗？
什么阴阳之论，她不懂。
但如果在这个时候阿爹都不愿意陪着阿娘，而要远远躲开的话，那她拿这个阿爹来也没什么用。
还不如伙同阿公阿婆一起，带着阿娘远走高飞。
苗疆的日子虽然没有在京城富贵，但那里的天比这里更宽，更广，也不用每天学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
她并不喜欢这些规矩。
她愿意忍受，是因为阿爹值得。
但倘若有一天阿爹变得不值得了，她也会带着阿娘离开，去过她们想要的生活，再不回来。
“死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端木若寒嗤笑。
他以为对方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但实际上顾小蛮真就是这么想的。
“算了，不说这个，我看书上说，生孩子需要很久，快的一天一夜，慢的可能两三天都生不下来，你当真要坐在这里等？别到了晚上，被冻成傻子，你已经够傻了。”端木若寒目光瞟向她。
顾小蛮脸都气鼓了，道：“你什么意思？我警告你嗷，别拐着弯儿的骂我，我听得懂的！”
她很生气。
端木若寒忍不住翻个白眼，低声嘀咕，“你听得懂什么，估计也就听懂‘傻子’两个字，其他的一个没听懂。”
他忍不住抱怨。
但仔细一想，这个死丫头本来就蠢，多说无益。
顾小蛮更是懒得跟他废话。
反正死变态嘴里从来没有一句好话，她听了就当没听见，左边耳朵进来，右边耳朵出去，无事发生就好。
但有些事还需要跟他说明。
“我跟你说，女人生孩子最短也不是要生一天一夜的，你看的绝对有问题，我之前听我阿婆教过，最快的不到一个时辰就能生出来，她说这是因为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还有就是身体状况也不一样，所以才会产生差异，我阿娘现在身体已经调养得很好了，说不定……”
“可现在离他们进去已经过了快两个时辰，看来她并非像你说的那样天赋异禀，而且听里面的动静，应该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轻松。”
端木若寒没等她说完，直接无情地打断她的幻想。
“……你真讨厌。”
顾小蛮表示越来越不想跟这个死变态说话。
她当然也知道时间过去很久。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她什么忙也帮不上。
如果不想点好的来安慰自己，她会更难过。
死变态就知道在旁边说风凉话，还泼人凉水，真的好烦。
她挪过身子。
但其实，他们都知道端木若寒说的是实话。
两个时辰，对产妇来说也许不算个很长的时间。
但对于外面等着的人却有些难捱。
今天端木若寒出门，本也不是来看人生孩子的。
殿试的成绩已经放出。
他不久就要离开京城。
到时候这死丫头肯定会很伤心。
毕竟清宴帝不可能允许她去浙海。
不管他在不在，都不可能。
“喂，我马上就要离开，你这么舍不得，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他又问。
顾小蛮抬头。
“啊？”
她哪有什么舍不得。
她巴不得他走。
最好是余生无缘，永不相见。
之前在酒楼里说那些话，是危机情况下自我保护机制启动的结果。
她原也不想这样。
今天出门，本来就是想看看威风凛凛的状元郎的。
谁愿意跟个死变态纠缠。
而且还没徐鼎之抓了包。
说到徐鼎之，顾小蛮看向已经在大殿门口跪了不知多久的老人，生气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虽然他刚才说那些话让她也很不爽，但她好歹也当过他这么久的学生，知道在这个固执的老顽固脑子里，皇帝政务才是第一。
他说那些，只不过表达了在自己有限的见识中，自以为正确的想法。
错的是观点，而不是他这个人有多坏。
相反，顾小蛮知道徐鼎之全心全意都是为社稷。
但脑子的确不怎么好使就对了。
顾小蛮不想理会臭屁的端木若寒，正准备挪几步上前。
就在这时，紧闭的宫殿中忽然传来一声洪亮的啼哭。
这道声音仿佛一个信号，让外面所有人瞬间振奋起来，顾小蛮更是直接蹦的老高，同时也顾不上徐鼎之，立即就要冲进去。
但还没来得及进门，就被云问涯眼疾手快的拦住。
他摇头，不发一语。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