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琉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李凤秦竟然把校服原料卖给了许华年。
说起这个许华年，顾琉还挺崇拜的。
他是老一辈的企业家，在服装贸易方面可谓是首屈一指，再早些时候，服装都是以供销社合作社等方式来向社会提供的，不允许私人售卖，在这种逆风向的情况下，许华年还是毅然决然选择从事服装行业。
六十年代他所创办风韵年华服装公司，是省城第一家服装公司，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他另辟蹊径直接参与zfu内部竞标，在质量和款式方面取胜，一举成为省城供销社最大的服装供货商。
省城的人，上至八十岁老奶奶，下到会走路的孩子，几乎都穿过风韵年华服装厂出的衣服。
张柳当年从化妆品转战服装行业，还将品牌名字取做“柳韵”，也有一些向许华年致敬的意思。
毫无疑问，对于省城的人来说，风韵年华是一个时代的记忆，但也正因为风韵年华是个创办了二十多年的老牌子，很多人对它的印象，还停留在早些年大卖的那些款式上，例如的确良的短袖衫、格子裤、六五式军衣。
可时代在进步，一个公司给顾客的记忆点，如果只停留在过去的产品上，并不是一件好事。比起一般的新兴公司，风韵年华的转型之路尤为艰难。
这两年，为了能引领新风尚，许华年公司也换了新的设计团队，主攻复古旗袍和法式礼服，这两类都是面向高收入人群的，其高端之程度，让顾琉在听到原料买家是许华年的时候，一度很是费解。
这几年，风韵年华的服装都是限量款，衣服用的都是些少见的外国布料，国内的布料能用得上的也就只有丝绸和锦缎，像校服这种普通布料，不能说根本派不上用场，可以说和他们是八竿子打不着。
无故收购大量的校服布料，顾琉越想越觉得好奇。
顾琉愣了几秒，随后将文件收好，起身快步走到了桌前，按了几个座机按键。
“让小杜来公司门前，我要出去一趟。”
省城城北区，明阳公馆。
灰色的雪佛兰科迈罗敞篷车稳稳的停在了公馆门口，车门打开，一双纤长细腿缓缓伸出，在水泥地面上站稳了脚跟。
素色的旗袍裹在身上，恰到好处的显现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旗袍上的金线勾勒出花瓣边沿，在阳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粉色渐变牡丹在腰侧盛开，花瓣上沾染着几滴纯色露珠，娇艳欲滴。
定定的看上几眼，便仿若置身于春日的牡丹花园，被这满园的清新裹挟着，连心情都舒畅几分。
顾琉对着后视镜，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波浪长发，给这身素雅华贵的旗袍，白白增添了几分韵味。
“柳姐，这是你要的文件。”小杜从车里探出脑袋，顺带着将文件夹递给了她。
顾琉点点头，示意他开车去另一侧等着。
明阳公馆是许华年在城北远郊的别墅，整个外观设计是按照老洋房的规格来的，顾琉来不及欣赏这座精致的洋房，推开围栏就走了进去。
想要保证声誉，继续履行和的订单，就必须要和许华年解约，让他放弃对这次校服布料的购买。
高跟鞋踩在地上，如急促的雨点打下，顾琉走近公馆门前，稍稍理了理衣服，按下了门铃。
古铜色的檀木门缓缓打开，迎接她的并不是管家，而是一个梳着高马尾，穿着学生装的娃娃脸女孩。
见到意料之外的人，顾琉禁不住愣了一下，目光上下一扫，那女孩留着齐刘海，稍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胖嘟嘟的，身上却没什么多余的肉，一身学生装让人看不出她的真实年纪，顾琉眸光微微下移，下意识的朝她胸部看了一眼。
嗯……也不像是个发育不全的青春期女孩，看这样子，也得二十出头了吧。
顾琉扯扯唇角，扬起一抹善意的微笑，刚准备开口，就听见女孩嗤笑一声，紧接着就要把门关上。
她手疾眼快往前一别，抵住了快要关严的门。
“那个……小姐，我是来找许华年许老先生谈生意的，我有合同需要他过目。”趁着门还开着，顾琉赶紧表明了来意。
只是，里面那女孩听见顾琉这话，非但没有停下动作请她进去，反而关门关得更用力了。
“那你请回吧，许伯父今天不在。”
言简意赅，听得顾琉头上直冒黑线，她不死心的和那女孩推搡着门，又问了一句。
“那许老先生现在在哪儿，您能告知吗？”顾琉压着性子和她说话，哄孩子似的。
那边的订单数量大，临近开学要的也急，如果能早点解决的原料问题，工厂就能早点开工，不至于拖到学生们开学了还没校服穿。
她必须争取。
只是，里面那人却并不给她面子。
“没有！”
女孩粗暴的喊了一句，紧接着门被“哐当”一声关了上。
耳边关门的声音响起，震得顾琉一时没能回神。
那女的到底是谁？年纪不小还装嫩，一点家教都没有！
她也没听说，许华年许老爷子啥时候多了个侄女啊，到底有没有点眼力见儿，净耽误别人的事儿。
公司里受李凤秦的气，出来谈个生意还要不知名的小姑娘欺负！
靠，她太惨了！
顾琉狠狠地朝门上踢了一脚，再也忍不住火大吼了起来，“小姑娘你有没有点家教啊，你妈还在吗？”
“我可是许老爷子的合作对象，你把我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