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到了平西县城之后,石韵就舒服多了。

与齐家所在的锦东县相比,平西县城更为繁荣,处于交通枢纽地带,还有铁路通过,平西县城的来往客商不断,有很像样的大酒楼和戏园子,布庄和洋货店里的货物也更加新颖繁多。

车夫看在银镯子的份上,办事尽心。

先把石韵送去一家本地老字号的包子铺中,让她吃点热粥配包子,安抚一下那吐了一路,已经空空如也的肠胃。

热腾腾黄澄澄的小米粥被煮得浓稠喷香,几乎是喝进去的第一口就起到了极大的抚慰作用,石韵只觉从舌头尖一直舒服到了胃底深处。

喝了半碗粥后又夹起一只白白胖胖,皮薄馅大的包子。

一口咬下去,顿时睁大了眼睛,只觉得那满口的鲜香浓郁啊,好吃得舌头上的味蕾全部苏醒,立刻进入了享受模式。

她要的不过是店里最普通的白菜肉包,然而鲜美多汁,美味得几乎能让人连着自己的舌头一起吞下去。

石韵简直被这味道惊艳了,在心里使劲戳系统,“天啊!怎么这么好吃!”

系统很客观地予以解答,“第一,是因为你饿得狠了,饥饿会将食物的美味放大;第二,是因为这家是本地的老字号,做包子的手艺经过几代传承,十分精良,原料也很讲究;第三,是这里还没有你那个时代无处不在的化肥农药以及人工饲料,食材的味道本身就高一个档次。所以你才会觉得味道非常好。其实不光这家包子,你去吃这里别的老字号,招牌菜应该都会有同样的感受。”

石韵瞬间觉得自己被治愈了,十分欣慰,“只为了这些美食,来这一趟也值得!”

车夫则是趁着她吃饭的功夫,先去街上找到个卖冰糖葫芦的,在人家扎冰糖葫芦的草垛子上精挑细选,拔下两串最红最大的,用油纸包上,又跑去县城里另一家有名的点心铺子,把店里卖得最好的两样点心给石韵买了一包回来,然后再架着骡车把石韵送去平西县城的火车站。

不论那里的火车站都是个混乱拥挤的地方,平西县城的自然也不例外,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吆喝吵嚷声此起彼伏,除了背着行李的乘客们还有搬运工,脚夫,甚至不少混子,小偷混迹其中。

车夫一手帮石韵拎着装了几件衣服和那包点心的包裹,一手帮她推开前面扛着大包小裹,挨挨挤挤的人群,费力进站。

一路将石韵送到火车上,找到位置坐好,他觉得自己把能帮的忙都帮了,那只大银镯子拿着再不亏心,这才又挤出车站,赶着自己的骡车回锦东县去了。

石韵对这个服务也算满意,这车夫虽然路上态度不怎么好,但本质还不算坏人——毕竟他要是敷衍着干这些事石韵也是没办法的。

所以车夫走时石韵还诚心和他道了声谢。

系统幽幽地提醒,“你那个镯子份量很足,做工也精致,算是上好的银首饰,按照现在的市价,在银楼里至少能卖五个大洋,够雇那骡车跑四五天了。”

没想到向来不肯吃亏受气的石韵这次倒大方,“那我也没那个关系能把它放在银楼里寄卖,急着用钱的时候最多送去当铺,当个一两块钱撑死了。那车夫拿东西办事,而且是尽力办,一点没起坏心,还算实诚,我现在孤身上路,最怕的就是遇到坏人,他主动把我送上火车,我就基本算是安全了,所以我要谢一声。”

齐庆轩已经安排好人在燕京火车站接她,所以石韵说上了火车就基本算安全了。

系统也同意这个说法,便没再多吭声。

石韵刚吃饱喝足,有了点精神,就坐在车上看新鲜,这个时代的火车在她眼里就是老古董,十分稀罕。

可惜新鲜没看一会儿就受到了打击——她发现这趟火车至少要开到明天晚上才能到燕京!

石韵晕倒,“我们是去燕京,又不是去昆明,怎么要用这么长时间!”

系统很淡定地告诉她,“正常,现在火车的时速一般不会高过四十公里,路上还要停十几二十站,如果不止上下客,还要加煤加水,那一站停上半小时都是有可能的,明天晚上到燕京就算正点,如果晚点就是半夜或者凌晨到。友情提示,现在的火车经常晚点,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顿了顿又说道,“不错了,起码这趟火车直达燕京,不用中途下来换车。”

石韵摸摸身下那才坐了没一会儿就很硌人的硬木椅子,再摸摸包袱里的那包点心,欲哭无泪,“我难道要靠这包点心撑三十几个小时?”

她刚才问过了,她这座位是三等座,而三等座的乘客是不让去餐车的。

系统沉默一下,然后提醒,“还有两串冰糖葫芦,根据我的计算,一包点心和两串冰糖葫芦的热量足够维持你存活四十小时了。”

石韵扶额呻/吟,“天啊,别告诉我你是在讲冷笑话!”

系统又不吭声了。

石韵这会儿懒得和它斗嘴,平静下来之后就开始凝神思索自己在晚饭时间混进餐车以及塞点钱通融一下留在餐车过夜的可能性。

想了半天却不得要领,主要是原主实在没见过什么世面,从乡下嫁到锦东县后就一直住在齐家,深宅大院的,连大门都没出过几次,所以脑子里鲜少关于外面大环境的有用信息。

无奈之下,只好再去和不怎么靠谱的系统商量,“也不知道这车上管得严不严,我觉得找人塞钱不一定保险,还是直接去问问二等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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