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姐虽没哭哭啼啼惹人头痛,却也眼中含泪楚楚。长得称不上容颜绝美,倒也算是个漂亮爽利的姑娘。丹凤眼,眉毛弯细,肤白长脸,艳丽骄傲。白皙的脖颈上隐约出了细细的一道血痕。

这小姐望向桦绱这边,受惊过度的脸上早已梨花带雨,忽眼中一亮燃起惊喜,不自觉的上前小半步:“大”话还没说完,便被身后穷凶极恶的男子大力拽了回去,在她耳边咬牙吼了声:“给老子老实些”

身后男子翻身下马,广袖长衫,头戴玉冠,侧颜俊美如刀削。顷长挺拔的背影,衣袂翻飞,茕茕傲世,稳步朝匪徒走去。

“别过来”那歹人持刀的手稳得很,难得小小的偷盗之人还有这份胆色,不知是不是有别的罪名。

“你若将她杀了,便不是牢狱之灾那般简单。摊上人命,便只能以命抵命。”灰蓝衣衫男子一副风轻云淡的语气,双手背于身后,目光眺望远处山峦。

“少废话,若不想她死,就给老子闪开”被逼红了眼的人哪有理智可言。

那边两个侍卫握着刀柄蓄势待发,可人命关天也不得已向后退让开。一个人饶是再机警,也难敌多方围攻,在他向侍卫方向瞧看之时,一柄玉扇带着极速冲劲飞向歹人胳膊的麻筋处。

手肘剧痛酸麻,连带手一抖匕首差点甩了出去。赶忙握紧匕首,这小姐也是个机灵之人,往后倒退一步坐倒在地。歹人大惊以为要逃刚要弯身,迎面的两个侍卫可没给他这份机会,明晃晃的刀向他劈来。

“带回衙门。”光风霁月的齐大人走上前弯身捡起落在那小姐脚边的玉扇,不过好好地扇子摔碎两半,可见刚刚用了多大得劲,不过也只有习武之人才看得出。随后起身,恍若没有瞧见一旁跪坐在地的娇美,自然也没瞧到那双丹凤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是”这两名侍卫黑壮的是典史大人,高瘦的是齐大人的侍卫丛申,皆一身便装。

桦绱握着缰绳立在那处不曾走近,因带着帷帽也瞧不见神情。

静静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是个过分英俊的男子,气度斐然,容止出众。只见他捡起扇子,回身面向她,一双眼眸瞧望过来。这张脸陌生的很,面上一道小小的疤痕,到也不影响俊美。可她不认识他,再细细瞧望,那双长眸,是那么的。。。阳光照耀他身后,笼罩一层光晕,面容变得模糊起来。夏日正午的光刺目,直视不了太久。

可那双眼眸,漆黑如夜,深沉望不见底。

“老实些”典史押着刚刚被劈下马车的麻六子,腰中一箭,疼的呲牙列嘴,可也没安生,竟然在他们围攻同伙的时候,试图骑马逃跑,被典史发现,狠踹了一脚。将麻六子手臂与上身捆绑严实动弹不得后,又去将马车牵回这边。

这富家小姐受了惊吓,又因歹徒驾马颠簸粗鲁的拖拽早就伤痕累累,一时腿使不上劲,楚楚可怜的跪坐在原地未起身。

桦绱隔着轻纱斜睨着那灰蓝衣袍男子,未言语,过了一会转身看向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姑娘看完了风景,过来搭把手可好。”齐大人似笑非笑的望向桦绱,说道。

“。。。”桦绱收回目光,轻纱下秀眉微皱,冷冷的盯着他。因着他这句话,几个人都看过来,无奈之下出口问道:“你是跟本。。。我说”

“不然还有谁”墨眸瞥着,有些促狭,反问道,并用眼神示意:“劳烦姑娘,将这位小姐扶上马车。”

“。。。我扶”

“要不然是在下吗”刚刚这姑娘追歹人的英勇之举,以为是个聪明机警之人,难道看不出他是男子,要怎么扶又斜挑剑眉,端着满面诧异:“姑娘难道不知男女有别。”

桦绱气结,男女有别好一个男女有别,原来你知晓啊她还当他不知,超脱世俗礼法呢真难得他记得。刚刚与她同骑一匹马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还在宜春城大道招摇飞驰,赚足目光。偏偏这人狡猾,持着事出紧急,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让她有火发不了。端看他这番故作惊异的神情,桦绱怎么觉得他是故意的呢

不想跟他继续说下去,周身散发着不悦,放开缰绳,朝那妙龄小姐走去。

“哎呀轻点,疼你侍奉过人没有。”这小姐虽未伤筋动骨,可是刚刚坐在马车中一路颠簸被碰的浑身酸痛,又被威胁喝诉,担惊受怕,惨遭拖拽。在这么危难的时刻,遇到齐大人,既欣喜又忧虑,喜的是遇到心心念念的郎君,那日茶馆一见倾心;忧的是她此时的模样,定是狼狈至极,所以齐大人才对她视而不见今日的情形真是糟透了。身心疲惫,气不打一处来,语气有些冲。

“不曾,迄今为止不曾。”桦绱一听这小姐的抱怨,本就不大开心的心情越加郁闷,随口怼了回去。

“你”这小姐柳眉倒竖,却在胸膛起伏了数次后,平静下来。审时度势是她的优点,算了看在只有她能搀扶她的份上,忍下这口气。又想起与齐大人同乘一匹马出现,看她的目光多了些探究比较之意。

这女子虽面覆轻纱,瞧不见容貌,但看着这身打扮就是小门小户的寻常人家女子,故作清高的骄傲模样。表面清冷实则而孟浪,也不知礼法男女有别。与她自是不能相之比较,思极至此,对着桦绱冷哼了一声。

尽管二人相看不顺眼,可桦绱扶她的力道还是更轻柔了些。

“两位姑娘家住哪里”典史驾着马车,高声问道了句,大人说先送她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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