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言情总裁>江陵传>侄儿

邓永祥却没再出声, 脸色煞白, 江陵万没想到事情竟会急转直下至此, 她紧紧盯着邓永祥痛苦紧绷的后背、痛到情不自禁蜷起的身体和腿,目光中闪过不知名的情绪, 脑子却在紧张思索着。

她抬起头正要说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大力, 她稳不住身子直向前栽倒, 抓住她手臂的随从也忽地一松手,哈哈大笑着看着江陵整个人囫囵个儿滚倒在阶下,一声“咚”的一响,听得人都觉得痛, 然后一边上前待要拎起她, 一边讥笑道:“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不识相的人了。果然是外地土人没有见识!”

龙靖和江洋再也按捺不住, 两人齐齐展动身形往前去,然则才疾跨了几步,便听到江陵一声厉喝:“不要过来!”两人已行得近了,几乎便要到了围观人群的前排,听到江陵声音凄厉,怕是又发生了什么事,不禁齐齐抬头望过去, 却见江陵已经匆忙起身,一边缩着身子笨拙地躲闪随从, 一边一张脸一双眼紧紧盯着他们的方向, 他们微微一怔, 又听得她紧着嗓子尖声喝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声音极是紧张,几至破音。

江洋似是意识到什么,一把拉住龙靖,两人顿住脚步,却见那个说话的随从大笑道:“不要过来?你叫我们不要过来?这话有趣,可是我偏要过来。”

一边便伸手过去,台阶下俱是徐家和吴家的人,江陵到底躲不多久,便被他一把抓住,推到徐其贵身前。

江陵刚才整个人摔落台阶之下,不巧是右侧着地,重重撞击之下她的右手本有旧伤,此时剧痛无比,软软垂在身侧,咬紧了牙关直瞪着徐其贵。徐其贵见状一个耳光便打了过去,江陵的头被打得偏了一偏,嘴角一缕血缓缓流了下来。

江洋拉住龙靖的手一用力,龙靖吃痛,却毫不在意,只低声道:“放开!”江洋缓缓摇头。

那边徐其贵冷笑道:“小爷看得起你才亲自来请你,真是不识抬举。那便先进衙门住几天罢。”

他看也没看台阶上诸人,倒是吴连财嘿嘿笑着对台阶上诸商户道:“想必几位没什么意见吧?不如一起去做个见证?”

郑醒咬紧牙关,占家和杨家等诸商户俱闭紧了嘴,不敢出声。

吴连财哈哈大笑,随从们一拥而上,将邓永祥和江陵紧紧捆住,便要往回走,围观众人见状纷纷后退撤开,让出一条道来。

然而那条道当中却仍站着两个人没有让开。

一个人约莫中年,身着蓝布山文绵甲,头戴忠静冠,另一人年纪较小,穿着锁字甲和铁网裙。两人一人穿靴一人穿履,一个岳峙渊渟,一个笔直挺立,安安静静地站在当中,神色十分平静,却透着尸山血海中厮杀过来的铁血煞气。

这是军营中人,且是身经沙场杀人无数的军营中人。

这两人一现出身形,龙靖和江洋心中便是一紧,忙看向被捉住的江陵,却见江陵嘴边微微露出笑意,两人心中一凛,相互对视,俱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愕。

徐其贵和吴连财走在稍后,一大群随从簇拥在他们身前,便并未看到前方挡路者,见随从们停住脚步,徐其贵皱了皱眉,吴连财喝道:“连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吗!停下来干什么?”

其中一个随从回过头来:“前面有人挡路。”

徐其贵冷笑一声:“今儿真是长见识了,一日竟能遇到两拨不长眼不识相的人!给我打出去!”

紧挨着他的几个随从便大声喝道:“公子吩咐了,不管是谁,动手打到他躺平了!胆敢挡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是!”

因周围人都噤了声,吆喝声便特别响亮,那中年人微微动了动眉毛,仍未出声。

徐其贵与吴连财见前头的随从们仍然未动,不禁大怒,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随从大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骂道:“什么牛鬼蛇神让你们也成了缩头乌龟!要公子我自己动手吗?”

随从们这次倒是听话,齐刷刷让出道来,徐其贵和吴连财一抬头,俱是一惊。

那中年军官只扫了他们一眼,他们便感到一阵杀气,遍体生凉,心中便是一突,立刻闭上了嘴停住了脚。这一眼过后,中年军官便连眼角都再未瞥过他们,只对着被绑住的江陵拱了拱手:“江公子,将军有请。”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看了看那中年军官,又看了看江陵这边的人,谁也不知道“江公子”指的是谁,谁姓江?这中年军官在和谁说话?

江陵本来心中有数,听到“江公子”三字,心中忽地一动,微微走了神,便没有立即回答。

那中年军官等了一忽,才又道:“江公子莫不是不记得在下了?将军与江公子经年未见,甚是挂念,公子既是将军世侄,何以将军来闽也不去相见,还需将军特命在下来接公子一聚?”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将军,世侄?吴连财若有所感,却心惊胆战不愿相信,忍不住开了口:“你在跟谁说话?”

中年军官身旁的年轻军士皱了皱眉,厉声喝道:“闭嘴!”他这一声如舌绽春雷,极是响亮震耳,听得众人俱是心中巨跳。

吴连财本来心惊胆战,这一声喝得他顿时极是害怕,脸色紫涨不敢再出声,看了看徐其贵,却见徐其贵脸色变幻不定,竟隐有恐惧之色。

江陵很快回过神来,因双臂被绑,便只扬声道:“卢叔叔好!我也甚是想念将军。”

中年军官微微一怔,脸上便露出一点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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