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科幻未来>道与碳基猴子饲养守则>585 糖饭桌激光踢踏舞(下)

在妥巴的同伙保证荆璜绝不伤害无错之人的那一天,以及之后的每一天,妥巴都审慎地考察着这句保证的可靠性。结论很快就被得出了:姬寻简直一派胡言。

开始的前两天,每当午夜结束,荆璜总是第一个离开屋子。他根本不去书房和重新修复记忆的姬寻见面,而是直接奔向维的房子,在后者准备出门时给他来上一顿好揍。

“我不知道他从哪儿学的这一套。”它在午夜结束后对姬寻警告,“但如果你做点什么,那小鬼很快就会让维不想再看见你的脸。”

“你向让我怎么做?”姬寻问。他仿佛感到这件事很有趣。妥巴一点也不喜欢他这不当回事的态度。

“他会引起lún_lǐ之家的注意。”它厉声说,“你自己的计划呢?如果维再也不信任你,你打算去哪儿找另一个同样听话的人?”

“从无限个人里。”姬寻回答。

那是真的。当然。尽管在这无限个人里,对过去历史感兴趣的只有万分之一,或亿万分之一,维也不可能成为其中最优秀的那一个。无限把所有人都变得平凡。如果他们找得足够久,也准能发现一个游离病人,能和姬寻对外界的描述完全一致。完全有可能。应该说必然会如此。在无限的数量里从来不缺信息和答案,真正令人困扰的是如何选择。

“不管怎样,你应当阻止他。”妥巴说,“也许你和他一起去维那里,阻止他动手,或者至少让维清楚你们不是一个人。”

“是个好主意。”姬寻微笑着说,“不过,在公共街道上,我们只能改变自己的身体,或者得到别人的授权。”

“这又怎么了?”

“如果我在场,他会试着把我打一顿。”

“那有什么意义?你要修复是很简单的。”

“是的,但维会起疑心。质疑我为何要创造一个自己无法控制的亲人。”姬寻说,“除此以外,他很向往家庭生活。那是他向往过去历史的原因之一。”

“匪夷所思。”妥巴慢吞吞地评价道。

“为什么?”姬寻问,“这件事奇特在哪儿呢?对于一个困宥于无限的个体心智,要证明自我的独特性的困难的。这是一个意义问题。我们都在为此做出奇怪的举动。”

“我听不出这和家人有什么关系。”妥巴回答,“如果你想成为一个独一无二的人,我诚挚地建议你自己一个干,或是去外头找点有用的朋友。这是经验之谈,通往自由与正确道路上的最大阻碍正是家人。他们有多了解你,那就有多善于折磨你。”

“这可能是真的。”姬寻回应道,“不过,关系性会把你和别人区分开来,通过别人对你的看法。这和追求第一名没有区别。”

“在我看来这可截然不同。”妥巴说,“这能看出你是个战士还是个蠢货。”

“在无穷看来,”书房主人微笑着说,“战士和蠢货也没有区别,做或不做都毫无意义。”

他们的讨论到此停止了。姬寻似乎无意对同屋人的暴行做点什么,妥巴只得继续盯着这一切。它当然也可以顺其自然,等着荆璜彻底失去揍维的兴趣,或是维决定终日闭门不出。但它还是每日去盯梢,因为它发现这件事的乐子远比它想象中的大。

维,尽管还严重缺乏斗争的知识和经验,在挨打的第三天便试图反抗。他给自己的双臂装了激光枪,全身都覆盖着金属骨骼,像位钢铁将军般昂然走出自己的要塞,迎击那个身高不到自己一半的对手。

“你这个邪恶的魔法师!”他喊道,“铁面将军不会放过你!”

他迎着敌人冲了上去,半刻钟后倒在敌人的屁股底下,气得哇哇喊叫。妥巴为他的缺乏经验感到惋惜,因为在这时候他大可以让身上的盔甲长出尖刺,这样荆璜就不得不把屁股挪开。

在那之后的一天,维也想到了这个主意。他以一种铁刺滚球的状态登场,警告邪恶魔法师如果再不离开,就要狠狠地从他身上碾过去。半刻钟后荆璜用脚尖把他踢得滚来滚去。妥巴不曾在肉躯的生物身上见过那样灵活的身手。不过,不同于气愤的维,它几乎可以肯定那和魔法无关,只是种非常高明的格斗技术。正确的判断加上巧妙的运力施力,总是避开尖刺凶险的前端。

这些会令妥巴想起一些往事。在它还有着一具更平庸却舒适的身体时,实际上它也是一位格斗大师。不过往日的本领与荣耀已不重要了。现在它好奇的是维该如何摆脱自身的困境,或是最终彻底放弃。

那并不是说,在理论上,维没有任何还手的办法。方案是很多的,妥巴就知道房屋并不一定要从正门离开,只需要经过一次前厅。维也发现了这点,可遗憾的是它对瞬时传送装置缺乏概念,因此他被荆璜从窗框上揪了下来;他可以试着给自己一件足够完美的隐身装置但那需要在脑袋里有一个自洽的设计,但他做的不够好,荆璜发现他并且照旧把他打了一顿;在屋子里联络lún_lǐ之家,或者给任何一个朋友求助都是种办法,不过那在终末无限之城是很微妙的,非常微妙如果没有什么ròu_tǐ破坏是不可承担的,那么言语的侮辱和身体的伤害到底何者更严重?这种小幅度的不快情绪是否应当被视为预防游离病的积极行为?如果禁止一切类似于比强或竞争行为,那是否意味着生命性本身的割离?

对于这个问题,无限数量的人觉得是,无限数量的人觉得不是。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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