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面具”说的房子离这层电梯井很远,几乎是在对角线上,因为不明原因,这儿的光线有些暗,一扇双开的门,房子的第二层是一排排窗户,里头漆黑一片。
面具用钥匙打开门,说:“进去看看吗?”他的语气颇为急促。
我进去一看,再一次被震慑,屋内的家具都是杂志中描绘的中世纪样式,看来别具一格。房间有五间卧室,两个大厅,分上下两层,通过木制旋梯连接,摩天楼的排风系统仍在运作,虽然很久无人居住,可仍空气新鲜。
我经过一面斑驳的玻璃镜子,忽然间,我见我背后有个女人的影子一闪而过,她的眼和嘴都红彤彤的。我大吃一惊,回头去看,原来是一幅挺逼真的画像,看来有些年头。
面具东张西望,说:“出去谈吧,咳咳,这里有些冷清,不过等你的家里人搬进来后就热闹了。”
我笑道:“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
我们来到屋外,我这才发现这屋子旁什么店铺民宅都没有,最近的在一百五十米开外,而且有屏风挡路。面具请我到一处所谓的咖啡店,请我喝一种叫做咖啡的饮料,惊讶地看着我把五个糖块放入杯子里。
面具说:“您...是新来的吧。”
我心想:“可不能让他把我瞧小了。”于是笑道:“新来归新来,我可算得很富裕,这顿饭我请了。”
面具说:“不,我坚持是我请,您饿了吗?”于是又点了些点心,我这辈子没尝过这么新鲜甜美的糕点,差点一口一个,狼吞虎咽。但我记起这是在高贵之地,于是观察周围人的礼仪,小心地学着。
面具说:“您结婚了吗?”
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我微笑道:“是的,我的妻子美丽而贤惠,而且赫赫有名。”
面具说:“是新婚还是结婚已久?”
我说:“今天晚上才是证婚仪式。”
面具忙说:“那可得赶快了,有什么结婚礼物胜过一间明亮宽敞、别出心裁的房子呢?现在即使是摩天楼三十层以下的平民男士,想要娶年轻女孩儿,也得至少有一间二十平方米的房屋产权,更何况是您妻子那么出众的美人?”
我倒不知道原来有这种规矩。
面具说:“您妻子并没对你说这不成文的习俗,那是她温柔体贴。可您如果认为她不会因此被人指指点点,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您想租房子吗?您想和您心爱的妻子一辈子寄人篱下,每一年都为房东的心情而发愁吗?您为何要过那种看人脸色的日子?像您这样的杰出英杰,正配得上那一座豪宅。男子汉,大丈夫,欲立身于世,岂能无安身之所?”
我觉得他说的十分有理,对,乏加让我租房子住,并说两千万能够租二十年。可既然可以拥有自己的领土,又何必委屈地向别人上供?难得如此良机,我岂能平白错过?更何况摩天楼的人做生意,肯定十分阔绰,十分爽快,否则定会招来轻视。
我说:“开价多少?”
面具问:“您有多少?”
我说:“两千万信用额度。”
面具喉咙咕噜一声,双眼放光,喊道:“成交!”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握住我的手,并从公文包里取出大大小小的文件,告诉我在哪儿签字。
我产生了一丝疑虑,问:“这房子不会只有我一个人买吧。”
一滴冷汗划过面具脸颊,但他立即笑道:“我也不瞒您,确实唯有您一人。”
我顿时变得异常犹豫。
面具说:“这其中有两层原因,第一:即使在这三十楼至五十楼之中,能一下子拿出两百万金元现钞的富豪可少之又少,能有此豪气者,必是大富大贵之辈,不是现在,就是将来。”
我哈哈一笑,觉得自己正是那样的人。钱没了可以再挣,面子没了可就不好办了。
面具又说:“第二,摩天楼的中产阶级,莫不是胆小怕事,鼠目寸光之徒。他们面对这么大的一笔投资,认为风险太大,因此望而却步。唯有最精明,最有眼光的英雄人物,才能有这样一掷千金,率性而为的气魄。”
我认为他说的没错。
摩天楼的人是纯洁的羔羊,而我是饱含智慧的牧羊人。
他们安逸得太久,忘了这世界不进则退的道理。他们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居住,以至于智慧不足、见识短浅。我呢?我是从生死一线的外界来的。对这儿的绝大多数人而言,我太聪明了,两者之间有次元般的差距。
他们不敢买的东西,我敢买,且毫不犹豫,正是这样的豪阔之举,就足以让他们刮目相看,敬佩不已。
我大声说:“不就两千万而已吗?成交。”我故意让所有人听到,沐浴在他们惊羡的眼神中,我的快乐更上了一层楼。
面具用纸巾擦了擦眼角,说:“先生,您真是太....太棒了。我遇上了您,就像久旱逢甘霖,枯木再逢春。”
面具看了看墨丘利商行的存单,他喜道:“真的!我们这就去办手续!”
我们到了三十五楼,这里是中层房产局,也是人来人往,门庭若市,玻璃窗后的官员们慢条斯理、悠哉悠哉地办公,那些等着租房买房的人愁眉苦脸、惶惶不安。面具不知走了什么门路,我们顺利地到了队伍的最前排。
一个挺胖的女办事员问:“你要买三十层亨利·佩慈的豪宅?”她瞪大了眼睛,声音中有些许颤抖。
那一定是敬畏。
我淡然而不失风度地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