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景物都在飞速倒退,显然救他的那人已经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救他的人力气极大,左手提了他,右手提的则是花满渡。
这人似是用上了隐身术,明明是在屋顶上飞纵,下面人潮涌动的,却没有一个人看到他们。
风星澜眼前一阵阵发黑,但他却极力睁大眸子,转头瞧着救自己的人,唇微微抖颤。
而花满渡还是原身,他本来扭动的像捆不住的粽子似的,但在回头的一刹那,他似嗅到了什么熟悉的气息,哇地一声哭出来:“师父——”
提着他们的那人足下一个踉跄,险些把花满渡扔出去!
再然后她低低喝了一声:“闭嘴!”
花满渡倒是听话,立即止住哭声,只睁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
这人自然是他们的师父,那位红衣少女。
她原本是黑袍黑兜帽,不但遮住了脸,全身上下也裹的看不出任何线条。
按道理说没有任何地方能让人认出她的本貌,却没想到被自家小徒弟给认出来。
她颇为头疼地晃了晃手中的花满渡:“笨蛋,化为人身,你这样重死了!”
花满渡忙忙化为人形,依旧是小不点一枚。
再下一刻,红衣少女应该是开启了什么传送阵,师徒三人再出现时,已经到了一处深山中的木屋中。
木屋破败,明显是猎人打猎时的暂时歇脚之地。
周围山风呼啸,有虎啸猿鸣声自山深处传来,更添一份荒凉寂静。
花满渡刚被放下就抱着红衣少女的小腿哭的满脸是泪:“师父,您这一年多去了哪里?呜呜……”
红衣少女微微一僵,拍了拍花满渡的脑袋:“别哭,为师先为你们疗伤……”
花满渡身上的伤是外伤,用夜族特有的灵药治疗就可以。
而风星澜伤的极重,心口中剑,还是贯穿伤,人也昏昏沉沉的。
红衣少女为他检查了一下,脸色都变了。
风星澜心口的那一剑在他心脏旁边刺进去,还差一点点就刺破心脏了!
旁观了全程的君绯色则有些懵。
她明明看到雪梵行的宝剑刺穿的位置是心脏的正位置,怎么可能是刺偏了?
难道是风星澜心脏长的偏?
也或者是因为他是不死之身的关系,身体天生异于常人?
幸好红衣少女这些年在魔界常为救回来的夜族孩子疗伤,也学会了不少这方面的医术,虽然不是太高明,但也不差。
她立即为风星澜医治。
风星澜躺在一张吱嘎作响的破床上,瞧着她在自己身上忙碌,眼珠乌沉沉地盯着她,一声不吭。
红衣少女被他盯的发毛,吩咐:“闭上眼睛!”
风星澜唇角轻轻牵了一牵:“好。”果然闭上眼睛,还是像先前那样听话。
红衣少女无声舒了一口气,这才为他疗伤。
这伤虽然凶险,但并不难治疗,涂上伤药包扎一下,再用灵力为他梳理一下筋脉,就可以了。
花满渡身上的伤已经裹了一层伤药,他缩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看看周围满眼的好奇:“师父,怎么不回我们原先住的地方啊?这个地方好破!”
红衣少女略顿了一顿,道:“那个地方暴露了,不能再回去。这几日我们暂时在这里歇下。等你们养好伤再做打算。”
红衣少女为风星澜疗伤显然很耗费灵力,治疗完毕后,她脸色有些苍白。
但还是放心不下小徒弟,招手:“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伤口都有哪些?”
花满渡眼睛一亮爬过来,一脸委屈地告状:“伤口好多好多,前胸后背腿上都有……前面的我自己涂抹了,后背上我自己涂不到……”
红衣少女眸中闪过痛色,温声道:“先趴下,我看看。”
花满渡甩掉晃荡的外衫趴下了,露出了他被混元笼扎出来的累累伤痕,他还有话说:“师父,那笼子扎人抽人好疼!它好像还吸走了我不少魔力……听说是曼陀仙尊的宝贝……那曼陀仙尊看上去仙风道骨的,怎么研究出这么狠辣恶毒的东西?”
红衣少女在看到徒弟身上的伤口时眸光就缩了一缩,再听到这番话,她手指也僵了一僵,淡淡地道:“修仙一派和夜族是世仇,仙魔不两立,双方都是各种暗黑手段齐出,自然也会研究一些专门对付对方克敌制胜的法宝。她身为仙尊,会研制出这个来也不奇怪。”
“师父,夜族人是魔么?”
孩子一句简单的话把红衣少女问住了,她略出了片刻神,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花满渡又道:“师父你一直说修仙教派的人喜欢行善积德做好事,喜欢降妖除魔。可是我没做什么坏事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因为我是夜族的么?魔族不拿夜族人当人看,人族也把夜族人当成洪水猛兽……到底是为什么?我听说十几年前夜族还在人界住着的,虽然比较受气,但也能将就活着。是那位曼陀仙尊却忽然下令将所有的夜族人都驱逐了,不听话的就处死……害得夜族人流离失所,她为什么这么恨夜族人?夜族人和她有仇么?”
红衣少女似有出神,下意识地道:“不驱逐的话或许所有夜族人都得死……”
“啊?”花满渡睁圆眼睛:“为什么?”
红衣少女顿了一顿,忽然没头没脑地冷冷地道:“没有为什么!弱小就要挨打,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要想不受气,就自己赶紧强大起来!”
又瞥了正在打坐自我疗伤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