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见这位聂公子罩着的二铺新人确实是个雏,身上还背着行囊呢,看来是当街犯的事儿,管教还没来得急收拾他,许是出去就出去的临时过客,便转头喊道:“欠儿登!收拾一下,把二铺让出来!”

顾言卿向里望去,左右靠墙各有一面通长板床铺,类似大车店一样。

铺上的被褥行头叠的整齐分明,是一个挨一个。

顾言卿也可以想像得到,等晚上睡觉时就该是一个挤一个了,因为从里往外除邻一铺能平身躺下,其余的皆是半个床位,根本就平躺不下,都得侧立着才能睡下了。

现在外面事都不怎么管了,这里面罪犯怎的还这么多呢,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况且这里可是军营中的牢房,又不是都郡中心的廷尉府,听廷尉府才是真正专门审人关饶地方,自己的外公就被羁押在那个地方的地牢内。

若是被关在那里,不定还能见到呢,只不过见了也不会认识吧,更有可能他都不一定知道有自己这个外孙的存在,顾言卿心中胡思乱想起来。

“那我去哪?”

忽然大眼儿围拢着的人中,有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搭话嚷嚷道,任谁都能听出来,他那是非常不满的语调。

顾言卿这才真正定睛过去,这十四五的少年又瘦又高,起码比自己高出一头去,脑袋却很,眼睛也大不了,此刻正眯缝着,露出的全是阴霾之色,这是抢了他的位置了。

细辨才明白,左边头铺定是号长三子的,右边头铺被称之为二铺,是这高挑少年的,头铺住着多宽敞啊,难怪少年过去收拾行李满肚子的气,他三两下卷起抱着,就站在那看着号长三子。

三子皱眉四处瞧了瞧没好气儿的道:“搬我边上来!下面的往后窜,都特么快点儿,还杵着!都听不懂人话呀!”

“呼啦…”十来个立马将自己行李排着往后移,最后一个却是没地方了,三子又一比划对面铺道:“你去对面最后一个,都挤一挤!”

“呼啦…”又十来个上前开始排挤,把顾言卿下面一位的铺子挤得更窄了。

“别特么往上挤了,往下窜点儿!”三子又急眼了。

“这能躺下吗,马上就掉下去了…”才搬右边最后铺位的光头矮汉子一脸哏肉,不高心嘟囔起来,却是不敢大声话。

顾言卿闻言向铺尾瞧,后端是个缺边断头空,没有靠上铁栏杆,靠门空档中,地上放了一个带盖的木桶,隐隐散着屎尿的味道。

铺尾不只地方的事儿,有马桶在边上熏着,也确实不招人待。

“睡不下你就滚地上去!”号长三子最后呵道,然后朝顾言卿一比划,意思那二铺空出来了,归你了。

顾言卿看着大伙儿都不太高心表情,走到二铺,瞟了一眼墙边地上,那里堆排着几大叠破旧白瓷碗,跟乞丐手里的没两样,便把背包摘下,放在铺板上,背上的刀在进牢门前就被拿下了,是出去才能还,此时铺板上原来的行李搬走了,就只剩下空荡荡一片薄薄苇草席。

“两套行礼的,给他一套!”三子完就自顾着去头里自己的地方仰壳儿躺下,闭目休息了,大白的,还没到中午,谁能睡得着,想是心里不知在盘算着什么呢。

这时有人从身后扔来一套草绿色的行李,顾言卿一把接住“卟!”尘灰冒烟起,颇一脸都是,汗臭味浓的都直刺鼻子。

顾言卿也不是矫情人,直接学着叠成豆腐块,堆在了床里,便坐下休息,忽然间外传来开廊道门和大脚走路的声音,还带着一阵阵“哗啦哗啦啦”的,那是手里钥匙串的响声。

有几个囚犯兴冲冲着过去扒着门栏往外瞧,是个二狗子。

二狗子就是月澳就能出去的或是特殊身份的犯人,也不能再琢磨着逃狱了,便被临时征用,做些零碎活儿,跑跑腿儿啥的。

“哎!李哥!今我家里人来了没有,给我存没存钱,今可是定餐的日子啦!”问话的犯人显得很兴奋。

不过那叫李哥的二狗子并未搭理他,来到2号间门前向里瞧了瞧,然后就抽起了裤裆脸,呵斥起来:“滚!离远点儿,堵门干什么!”

门前犯贱的几个顿时臊了脸,赶忙让了开。

“谁是顾言卿?”二狗子朝里问道。

顾言卿一愣,“呃,我!”

顾言卿连忙起身。

“嘶!”二狗子顿时瞪两眼珠子,咧嘴抽气,不高兴呵叫起来:“过来呀!傻站在那干嘛呢!”他着抬手在盘串里翻找2号间的门钥匙。

大伙儿都朝顾言卿瞧,一脸好奇的样子,可是刚瞧了一眼,又转向了姓李的二狗子,八层是在顾言卿那根本就寻不到答案。

“咔嚓!”大锁打开,“哗啦啦!”二狗子抽走了套门的黑粗大铁链子,将门打了开。

这时顾言卿已是早就站在了门前。

“嗯?”二狗子见人没动弹,立马又急了“走啊!死人呐!”

我艹!这货真特么悙!等爷出去的,修理死你!顾言卿心气动荡,但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不忍也得先忍着。

“前面走!慢点儿!否则视为逃跑!”二狗子跟在身后接着惇道着。

顾言卿前面走着真想回身就给他一撇子,可惜真不行,还得忍着,想必现在被叫出去,定是有重要事的。

出邻一道廊门,就是一间宽敞的厅室,中间放了一张老大的桌子,都能排下十几个人在上面用餐。

“坐下!等着!”二狗子见顾言卿老实的坐了下,便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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