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金弯刀仿佛待宰的羔羊仍旧排着长列一一赴死。“我可不想像他们一样死去。”

沙漠武士冷冷地说,“懦夫。”

“也好过弱智。”李察以同样的方式回应。

“你说什么?”沙漠武士抓起了斧柄,“白魔鬼,你胆敢再说一句?”

“选择失败也不啻于勇敢。”李察告诉他,“我们得离开这里,回到地下,并且堵住出口……这座城市已经变成了怪物……”

“善变的白魔鬼,胆小的白魔鬼。”沙漠武士冷笑着讥讽。

他有些不对劲。但嘴巴总比脑袋快。“难道你想冲出去用诸神的教义感化外面的怪物吗?可我觉得,先变成怪物的会是你。”李察反斥道,“首先死掉的也是你,你根本对那些愚昧的羊羔下不了手。”就像陆月舞一样。“如果你死了,诸神的神谕你如何完成?”

“你没资格谈论诸神!”沙漠武士暴怒地大吼。

“如果连曾经杀死过神明的炼金术士都不能谈论?”李察冷笑道,“谁有资格?”

他的话激起了对方心中的狂躁。“亵渎者。”沙漠武士眼里闪现仇恨。他举起了斧子,毫无预兆地朝李察当头劈了过去。雪亮的弧光贴着他的额头擦过,一阵锥心的疼痛立即席卷了他。李察匆忙地避开,斧头砍碎他的残影,将房间里的一把木椅劈得粉碎。

他伸手抹了一把,满手鲜血。“你疯了吗?”李察大声吼道。

“疯的是你。”斧头挥舞间,凌厉的旋风席卷了房间的角落,所有的木制品和陶器全都化作碎片四处飞散,桌布变成了破絮,仿佛被剪断了翅膀的蛾子。伴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沙漠武士的阵阵怒吼在李察的耳边边震响。“诸神选择了我们。逃避便是背叛,你休想走出这里,除非我死!”

“选择的是你,不是我。他妈的那些混账早就死了!”李察艰难地弯腰躲过横扫来的斧头,冲他叫喊,“用你的蠢脑子好好想想,所谓的神谕究竟是什么?”

李察跳下楼梯,沙漠武士紧追不舍,一路砍断扶手,劈碎李察扔向他的花瓶。他一跃而下,朝李察扑去。“对神不敬之人统统该死!”他毫无理智地大吼着。

沙漠武士的杀意勃然而发,李察不再怀疑。他用剑挡开了一击劈斩,然后踢起一把椅子,以此阻碍对方的攻势。他发现沙漠武士的脸上呈现出某种异样的潮红,黑色的皮肤下面仿佛蠕动着赤红色的蛆虫,使得他的面目扭曲,双眼尽赤。

他被蛊惑了。李察难掩惊惧地意识到。

“布兰迪克!”李察大声喊,“醒醒,醒醒。”

然而这注定毫无成效,反而换来如同疾风骤雨般更凌厉的攻势。他在斧头卷起风暴里堪堪抵挡,不住后退,他的手臂发麻,肿胀,无力,符文长剑仿佛重若千斤。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许下一击,也许再下一击,长剑就会脱手而出,他再也无力阻挡对方。但是,他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驱散对方受到的蛊惑,驱散对方面皮底下的蛆虫。

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手臂在痛苦的呻吟,发出义正言辞的抗议。“布兰迪克,你坚持的信仰呢?”他跳上餐桌,一路踢倒盘子和水杯。一把斧头做出了回应,它将餐桌劈成两截,李察跳到地上,抓起一张椅子扔了过去。“冥想,想想你的诸神!”他在漫天飞散的碎木片里大喊着。

“诸神?”沙漠武士的迟疑不过片刻。盯着李察的眼里的仇恨便像是找到了宣泄口般更加躁动,并且随着广场上的仪式愈加狂暴。“白魔鬼!懦夫!亵渎者!”他一边咒骂一边斧头,“你应该去死,用你的灵魂向诸神赎罪。”

“赎罪?用杀戮,鲜血,刀剑和火焰?”李察挡开了又一击,长剑与斧头相击,发出溃败的颤音。“看看外面,他们才是你应该击杀的对象,他妈的不是我!去呀,去和那些家伙说。那些家伙践踏了你的神庙,推倒了你的诸神,占据了你们的殿堂,将你们赶尽杀绝,可是他妈的干这些的不是我。你应该去杀了他们,而不是你的朋友!”

然而事实远比谎言更伤人。

沙漠武士的眼中这次连丝毫迟疑也不曾有。“谎言。”他阴冷地吐出这样的字眼,短促的音节里包含令李察难以置信的仇恨与杀意。如此凝实,仿佛出鞘的利刃,透着彻骨的寒意。

蛊惑深入脑髓,他没救了,李察绝望地想,所有的事实都因为他的偏见而扭曲,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了虚假的,自以为是的现实。他对其深信不疑,并且竭力维护,就像广场上彼此杀戮啃噬的市民。他们都发了疯,六亲不认,比野兽更加不堪,至少虎毒不食子。

血水随着倾盆暴雨汇聚的河流渗入房间,刺眼且令人窒息。要么杀了他,要么被他杀。赶快下决定,李察告诉自己。头,手,还是脚?

“向诸神忏悔吧!”沙漠武士高举斧头,狠狠劈下。

李察感觉他的所有愤怒都凝于这一击之中,他发现自己难以躲过,但法术喷薄而出,击飞了沙漠武士的武器。

“魔法。”沙漠武士短暂地愣住了。

李察飞快地意识到对方的理智可能有所恢复,他当机立断地扑向了沙漠武士,用肩膀将他顶倒在地,卸除了他的武装,骑在了他的身上,紧紧钳制住了对方。

“布兰迪克!”他拍打对方的脸。

“混账,白魔鬼,放开我!”他用力地挣扎,仿佛笼中的雄狮。

“布兰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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