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衣眼睛嗖的一下看向了谢景泽,见站在站在一颗大树下,正双目亮晶晶仰头看着柴祐琛,一副崇拜模样,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心中松了口气。
还好柴祐琛是只狐狸精,迷住了她哥哥。
要不然的话,不是她吹牛,整个杭州城再也找不出一个比她哥哥还要没心眼的读书郎了。虽然已经遭过徐家一次毒打,但是过了这么久,难免让人有点没有信心。
宋光熙嘴上骂骂咧咧的,但见半天人都没有起来,跺了跺脚,“嗨,咱们去看看,到底无冤无仇的,万一出了设么事,可如何是好?”
谢景衣点了点,她不愿意掺和进刘家姐妹的事情中,但也没有狠心到,希望人死的地步。
说起宴会落水,谢景衣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在宫中,嬷嬷们私下里谈起的宴会上的千层套路。
这落水啊,下药啊,都是鱼死网破的招数,污人自污,乃是最下等的套路,最终的结果,无非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亦或是石头镶上了金,自以为自己个以后就是块玉了。
若是再狠一些,那黄泉路上,就又要多上一条命了。
左右,不是怨偶,就是死鬼。
若是遇到那段数高的,那就有趣了。
初见偶遇,来个不为人知的巧合,撩人心弦;再见,欲拒还迎,让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见再来偶遇,让人以为命中注定;四见,若即若离,让人怅然若失。再放出风声来,有人要登门提亲,那被钓的小傻子,还不屁颠屁颠的送上门去。
把人娶回家了,还自以为自己运气好,娶到了神女,好一个姻缘天定!
谢景衣想着,已经到了河边,这里已经挤满了人了。
那湖中,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穿着红色绣金长裙的姑娘,她的手上戴着一支孔雀簪,看上去异常的华贵。
谢景衣皱了皱眉头,这分明不是刘莹莹。
刘莹莹向来打扮得弱柳扶风,喜欢用珍珠白玉贝壳饰物。
“哎呀,是谁下去救人了?”宋光熙分开了挤在前头的人,探着脑袋问道。
“新登王知县家的小郎君下去救了,阿妹莫要着急。”宋光熙一听,松了口气,有人救就好,不是她兄长,更好!
新登王知县家的小儿子?宋光熙一听,神色古怪起来,对着谢景衣挤了挤眼。
谢景衣心中微微一叹,王知县家的小儿子,人品倒是没有啥问题,可是天生脸上有一块青色的胎记。大陈取士,不光是看学问,脸也很重要。
毕竟官家日日要朝,坐在堂上,万一被那丑陋的臣子吓出个好歹来,那就麻烦大了。
王小郎也因为这个,颇为自卑,甚少出来行走。
“是谁落水了呀?”宋光熙又问道。
周围的人都摇了摇头,“也没有人瞧见,等我们围上来的时候,就已经瞧见他们二人在水里了,嘿,救上来了救上来了,大家快拿上一把!”
说话间,那些小郎君们,都一个个的有眼力见的背过身去。
齐国公府上那些身强力壮的嬷嬷,一个个的都挤到了前头来,伸出手来,将那小娘子拽了上来。
“咳咳咳……”那小娘子咳了咳,吐了好几口水,一把拨开自己的头发,骂道,“刘莹莹,你这个贱婢,竟然推我落水!”
那落水的竟然是刘清清。
刘家的闹剧,这杭州城中,已经是人尽皆知了。有的人不屑的瘪了瘪嘴,有的人则是暗戳戳的看起笑话来。
倒是邑夫人松了口气,看着谢景衣看过来,她微微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谢景衣赶紧收回了目光。
此时的刘莹莹,已经被众人推到了前头,她红着眼睛,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我没有……我刚刚在那边看鱼,听到动静才过来的。”
这里人这么多,大家都各谈各的,谁会注意到她,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能够判断出,她说的是真是假。
刘清清正想还嘴,就水中一响,一个湿漉漉的少年爬了起来。
谢景衣仔细一瞧,这王小郎脸上虽然有个青色印记,但是眉清目秀,手指修长,尤其是嘴唇,特别好看,若是黑灯瞎火的时候,倒算得是一个美人。
刘清清一愣,骂道,“你是不是同这个贱婢商量好了的,故意,故意……呜呜呜……我告诉你,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王小郎垂了垂眸,淡淡的说道,“还请这位嬷嬷,拿床锦被给刘小娘子盖上一盖,再给我们些御寒的衣物,天气寒凉,若是生病了就不好了。”
邑夫人闻言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快带两位下去沐浴更衣,再喝上几碗姜汤祛祛寒气。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
刘仓司的一张脸已经黑成了锅底,她狠狠的瞪了一旁的刘夫人一眼,对着刘莹莹怒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扶你阿妹下去。”
刘莹莹还想说话,却被齐国公府的人,用锦被裹了,呜呜的说不出话来了。
待她们一走,宴会的气氛又热闹了起来。
经常出来行走的人,对于这等事,都见怪不怪了。
宋光熙挠了挠头,“嘿,你们说到底是不是刘莹莹推的刘清清,若是真的,那她可是太狠了,不管刘清清再怎么不乐意,她都要嫁王小郎了。”
谢景衣摇了摇头,“这咱们哪里知道。”
她说着,看向了刘莹莹远去的背影,在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悄悄的摸了摸手心的小纸条儿,将它搓成了一团,塞进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