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不敢造次,瘪着嘴退到一旁。
“王妃!”岭南王又上前扶住王妃的肩,冲她摇了摇头。
王妃看着他,又看看不再多言的凝霜,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被抽去了精气神,双手缓缓滑落。
如同一只失了线的木偶般,神色木然的任由王爷扶着她。
“世子的情况确是很凶险,但是只要世子熬过了今夜,便也无碍了。”凝霜终究不忍看王妃那样的失魂落魄,心中暗叹一声,缓缓出声。
王妃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她,眼中满是血丝......
“小女先下去给世子配药了。”凝霜施了一礼道。
“那就有劳夏大夫了!”岭南王道。
待凝霜带着燕儿下去后,岭南王妃再次挣脱王爷扶着她的手,一言不发的缓缓往屋子里走去......
郡主忙跟上扶住王妃。
岭南王看着她们母女的背影叹了口气,在门口默立半晌,才往里走去。
燕儿煎好了药,端到房间里,王妃伸手接过,一口一口的亲自喂世子喝下。
世子一直在昏迷中,药并不那么容易喂进去,几乎每一勺下去都要洒掉至少一半。
王妃的衣服上已是沾了不少药汁,但却仍是坚持着亲自喂世子服药。
药虽然洒了不少,但好在燕儿早有准备,多煎了些。
喂世子喝完药,王妃就坐在床边守着世子,不吃也不喝,只是安静的看着世子,偶尔会抬手抚一下世子的脸,动作又轻又缓,仿佛世子是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中间凝霜每隔两刻钟就会过来看一次。
值得欣慰的是,整个下午世子的情况都很稳定,不过,凝霜却未敢有半点放松,今天晚上才是最难熬的时候。
岭南王妃从中午守到日落,王爷让人端了饭菜到房间,只是王妃还是没有味口和心思吃饭,王爷轻声劝慰许久,王妃才勉强喝了几口汤,边喝边掉眼泪。
最后见王妃实在是喝不下去了,王爷便也就不再强求了,招手让人把饭菜端走了。
这边小丫鬟刚端着饭菜出去,那边护卫就进来了,岭南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世子,留了郡主在房间里陪着王妃,便抬脚往外走去。
这些天为了方便照顾世子,王爷和王妃就住在世子隔壁的房间里。
进了房间,护卫把门关上,外面留小厮守着。
“可有进展?”王爷沉声问护卫,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
“张将军还在搜查,暂时还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动手的两拨人的手脚都很干净。不过,咱们的人找到了这个。”
护卫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浅绿色的荷包递给王爷。
王爷眼睛一眯,接过荷包。
荷包的用料很普通,但是针脚很密实,荷包的正面用深绿色的线绣了两枝竹子,可以看得出来绣荷包的人绣工比较扎实,且当时绣的时候一定也是很用心的。
打开荷包,从荷包里滑出一枚平安扣。
只是,平安扣的玉质也很普通,是那种京中随便那个玉器铺子甚至小摊上面都可以随时买到的那种,单从平安扣上很难看出什么来。
王爷又仔细翻看了荷包两遍,最后心思一动,把荷包翻了个面,露出里面的内衬,果然,同色的衬布上面绣了两个极小的字。
王爷寒着脸将荷包和平安扣扔给护卫:“查仔细了。”
“另外让人仔细查一下这段时间城门的进出记录,特别是那几位,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岭南王背手踱步到窗子边,窗子关得严实,他的眼光却仿佛要穿透那层朦朦胧胧的窗纸一般,直投到更远的京都。
这件事里,会有那几位的影子吗?
……
凝霜吃过晚饭后就带着燕儿跟林太医一起去了世子的房间里。
照列先上前看过世子的情况,然后请王妃和郡主先出去等候。
待王妃她们出去后,凝霜又给世子施了一遍针,然后燕儿下去煎药,她跟林太医守在一旁。
目前的情况,除了寸步不离的守在一旁,暂时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只是,这样什么都不能做的时间才是最难熬。
王妃和郡主在燕儿把门刚一打开就进来了。
随后岭南王和李县令及县令夫人也都到了。
屋子里的人太多,通风效果就会差些。
凝霜对王爷说明,岭南王看了李县令一眼,然后转身出去了。
李县令忙拉着夫人跟着出去了。
王妃和郡主留了下来,凝霜也没有劝她们出去等候,对王妃来说,虽然在这里等候着宣判结果是煎熬,但这煎熬里毕竟也是还有希望的,这样的时候,就是凝霜再怎么冷静漠然,她也还是没有办法要求王妃去门外等候的。
大家都没有说话,屋子里很安静,桌子上沙漏缓慢而细微的又持久的声音就显得异常的清晰了,一声声从众人心上划过,夜幕慢慢拉开序幕。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但对等待中的人来说,似乎又从来没有流逝一般......
夜,寂静而又异常漫长。
燕儿端了煎好的药进来,仍是王妃亲自喂世子服下的。
凝霜在一旁的椅子上再次仔细翻看着世子这几天服用的药方和之前的大夫以及林太医记录的病理单子,推测着世子今夜有可能出现的各种症状及有效的应对方案。
差不多丑时的时候郡主实在熬不住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屋子里的其他人则都毫无睡意,沉默不语的守在一旁,王妃更是没过一会儿就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