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领会,赶忙扶着虚弱的韩姬入了卧室,躺坐于牙床之上。
姬延也陪坐在床沿,一边帮韩姬擦拭虚汗,一边安慰道:“王后一定要好生调养身子,等到病好了,孤王还要与卿一道赏花赏月赏冬雪哩!”
姬延心想:现在王宫缺衣少食,王后有病在身,营养却跟不上,得想想办法才行。
“大王——”韩姬闻言,又是梨花带雨。
“怎滴又哭了呢?”姬延甚是心慌。
韩姬纤细如葱的玉手紧紧握住姬延准备要去帮她拭泪的手掌,柔声道:“臣妾前世定是积德行善、大慈大悲之人,今生才能得大王如此垂怜恩宠。今日此时,臣妾即便殒了这身肌骨,也心满意足矣。”
姬延赶忙用手堵住韩姬的朱唇,嗔道:“又说傻话了!”
韩姬知道失言,便不再言语。
稍顷,韩姬心神自幸福与甜蜜中出来,恢复理性。问姬延道:“大王今日不与亚父议政了么?”
姬延笑道:“正要去呢,估计老先生腿脚不利索,去内廷会慢一点,孤王刚好就抽空来与王后谈谈心。王后放心,虽然孤王爱江山更爱美人,但是孤王怎能让王后去担负妲己、褒姒的骂名呢。”
“大王——”韩姬将头深深埋入姬延的胸膛。
自玉漱宫出来,姬延径直去了内廷,果然如他所料,他是第一个到的。
俄而,见赵累应约而来,不过今日他身后却还跟随者一白面小生。姬延识得,此人正是刚才在朝堂上和赵累交头接耳之人。
“参见大王!”二人礼毕,姬延赐了座。
“这位是?”姬延问道。
“此乃老臣的学生苏代!现在一介布衣,不曾在朝堂挂职。苏代敏而好学,胸有沟壑,乃旷世奇才。希望能为大王所用。”赵累高兴地向姬延推荐着他的爱徒,言语之间,不吝赞美之词。
“草民苏代敬拜大王!”苏代再次行了个礼。
苏代?这还用推荐?史书上不都浓墨重彩地写着吗?
姬延内心激动得汹涌澎湃起来。
“你就是苏代?你很牛逼的,你弟弟苏厉也很牛逼,你哥哥苏秦更牛逼啊!”一听到大名鼎鼎的苏代的名字,姬延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冲动。
“……”苏代和赵累皆是一脸茫然地望着姬延。
姬延这才明白,原来此时苏家三兄弟还都只是无名小卒,还没有在这战国时代翻云覆雨。
姬延大喜:太好了,如此一来,只要孤王稍加笼络,就必然能够为我所用了。
姬延忍住内心的喜悦,朝苏代说道:“早闻苏家三兄弟乃人中龙凤,皆有经天纬地之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孤王求贤若渴,这才失言了。”
“承蒙大王谬赞,某等愧不敢当。”苏代一边说一边心里很是疑惑:今日见大王如此这般,难道是兄长撒谎了?
原来去年年关的时候,苏秦就找过周天子姬延,想要在朝堂谋个职位,但是被眼前的天子断然拒绝了。而且拒绝的理由很奇葩:因为苏秦操着一口洛阳乡下口音。
苏代哪里知道,去年的大王和今年的大王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亚父!今日朝堂之事,有何高见呢?”为了缓解适才过于激动的尴尬,姬延将话题转移到了正事上面。
见姬延心中满是朝政,赵累倍感欣慰,虽然现在周室羸弱到了极点,但是近一年对姬延的观察,赵累隐约感觉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位中兴之主。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这也是为什么赵累一见到姬延三日不朝便惶恐的想要告老还乡的原因。
赵累躬身答道:“群臣尔虞我诈,各为其主,与往日一样司空见惯,不足以言谈。唯有……唯有……”
赵累欲言又止,不住地摇头叹息:“唉!可惜了!可惜了!”
姬延问道:“亚父莫非是在为工师谋惋惜吗?”
赵累只是摇头叹息,不知如何作答。
苏代闻言,心中一怔。稍稍思索,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又点了点头。
他笑着朝姬延说道:“禀大王!下大夫工师谋乃前东周国丞相工师籍之子。家师与工师籍私交甚深,这一点世人甚少知情。”
姬延心头一怔:原来工师籍和亚父竟然还有交情。
他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工师谋忠君体国,倒是颇有乃父之风。只不过现下的局面,怕是孤王也无力回天了。”
赵累真怕天子姬延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工师谋,去做什么冲动的事,赶忙正色劝阻道:“大王!工师谋虽然是当朝少有之诤臣,然其有勇无谋,为奸人所利用而不知。臣念及与其父之交情,多次提醒而无果。因而其今日之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有何颜面承乃父之志?有何功业得大王赞誉?”
姬延感觉眼前的老头赵累看得如此透彻,是真有两把刷子,自己“亚父”的头衔,倒也不是白授。
如此一来,工师谋这一页,算是在三人这儿,都翻过去了。
姬延接下来关心的,便是那东周武公姬供之截断三川之事。
他倒是不关心两周什么时候掐架,而是关心东周国的粮食。
因为王宫的粮食是东周国供给,东周国无粮,王宫自然也就缺了。
在姬延的建议下,东周国现在全国种植两季水稻,现在眼看着早稻就要成熟收割了。
要是这个节骨眼上缺水,定然会颗粒无收。
这也是姬延微服出宫探查三川之事的原因。
于是姬延问赵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