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恬甜的尸体已经送到解剖室,解冻预备解剖。

考虑到家属心理承受能力,宋姜再三向高如兰确认是否留在解剖室,得到的始终是肯定的回答。

“至少让我送恬甜最后一场。”高如兰的表情温柔,脸上隐隐约约露出阴鸷神色。

宋姜拗不过她也就不再坚持,换上工作服拉开尸袋,装尸袋里慢慢露出一个女童苍白的脸。赵恬甜死亡时间将近一周,冰柜保存良好,除了尸斑和脸部肿胀青紫一点,肢体没有变形的太厉害。

肢体的肩胛和胸膛部分缝着黑线,呈y字形,是常用的两种解剖方式之一。宋姜直接沿着痕迹剪开缝上的黑线,尽量减少二次创口,紧接着打开尸体的胸腔,边检查边让小张记录尸检。

“左心房心内膜下散在出血点……右下腹部腹膜后见血肿。”

“肺泡腔内充满水肿液,灶性出血。”

肝脏在高温的损害下坏死,身体失去控温能力,明显的热射症症状。

不过医院的病历报告上还标着“病毒性脑病,颅内感染”,为了谨慎起见,最好还是开颅检验一下有没有其他致亡原因。

宋姜暂收工回头:“高女士,你要不要暂时出去休息一下?”

“不用,我想留在这。”

她不再劝了:“小张,把这个封好,待会拿去送检,把电锯拿过来。”

电锯工作的噪音在安静的密室中响起,嗡嗡的切割声让人头皮发麻,高如兰的脸色简直比解剖台上的尸体还要惨白,她死死地咬住牙关,通红的眼睛紧盯解剖台,腿上多了好几道掐痕。

空气中似乎扬起了无数白色骨屑,在灯光底下蓬蓬飞起,很快又飘飘扬扬洒落。一切的声音光色都模糊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如兰的眼神慢慢聚焦,宋姜半蹲在她面前。

“好了,检查结束了,具体的结果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现在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你的状态看上去不太好。”

检测有新发现,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尽人事知天命而已。让小张把各器官中提炼出来的内容物送去化验室,宋姜心内颇为感慨地目送高如兰离开,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中午了,她才忽然觉出有些饿来。

尸检中提取出的内容物送去化验室最快也要下午才能得出结果,现在去食堂已经晚了,食堂估计都挤爆了。

她收拾好下班,出了公安厅大门还没走上几步,不小心撞上了个走路突然刹车的小个姑娘。宋姜眼疾手快的拉住她才免于地面一摔。

“不好意思。”宋姜道:“没事吧。”

“没事没事,谢你拉我一把。”瞿英稳住,看清宋姜的脸后惊喜道:“宋……宋主任!”

“你认得我?”

“当然认识啦!”她连忙笑着伸出手道:“宋主任好,我呢是刑侦五队新进的警察瞿英。我刚进来就听说过您的事迹呢,可仰慕您了。”

宋姜笑:“原来是陈队的人。下班了?”

“嗯!食堂的人太多了,打算去隔壁附中小吃巷那里吃。”瞿英小声问:“宋主任也没吃?要不一起去?”

“行啊。”宋姜答应。

美妆和美食是女人之间永恒的话题,瞿英才工作没多久,已经能对附近好吃的摊子如数家珍了,两人一个说一个听,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走外面得绕好远,这条路去小吃街快五分钟。”瞿英说。

宋姜微微倾头:“一个人的话还是走大道比较安全。”

“大白天的怕什么……”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宋姜一把把住她往旁边一拽,石壁上砰的一声,一根木棍重重地敲在上面,年久失修的老墙哗哗震出不少碎石灰尘,白灰呼啦一下飞起眼前变得一片迷蒙。

一击不中,对方举起木棒又砸了过来,带起簌簌风声。宋姜直起身一个侧踢踢中对方的手腕。那人被踢中了后退坐倒在地,木棒哐当一声滚落在石板上。

石灰粉慢慢落下,瞿英愕然:“是你?”

对方捂着手腕冷汗直冒,又恶狠狠的抬起头,一双通红的眼睛瞪着她。

分明是刚被关进监狱的江勤建唯一的儿子,江晓晟。

瞿英呆了呆,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愧意:“你怎么会……”

“婊*子!”江晓晟冲她大吼,声音震得瞿英耳膜一颤。

宋姜用脚拨开木棒,走到江晓晟面前,半弯下腰,抓住他的手往后用力一别。

江晓晟防不胜防往前跪倒,痛的连连倒吸冷气,可是仍然咬着牙紧盯瞿英,神态有些狰狞。

瞿英愧疚里生出不忍:“宋主任……”

“你知道自己在犯罪吗?”

江晓晟终于看了宋姜一眼,年轻还有些稚嫩的脸因为怒火而扭曲。

宋姜没什么表情,打量了江晓晟两眼:“袭警,情节严重的够你到牢里坐一阵子了,想去陪你爸爸?你袭警他杀人,进不了一个牢房的。”

江晓晟像只愤怒的牛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表情却在宋姜居高临下的平静的视线下有所松动。

“她就是婊*子,害我爸!”

瞿英低下头别过头去,宋姜道:“把你爸抓进牢里的怕不是这个女警察吧?”

“算了宋主任,放他走吧。”瞿英轻声道。

“你爸是被人害进监狱的?”宋姜问:“你爸杀了人,人家也有亲人,自己的亲人被人杀害了,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江晓晟看着她,忽然眼泪哗啦啦留下来:“我管他们,我没有爸爸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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