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而照,血色的云朵下落着的是苍白色的雪。
阴冷的气息从鬼界的上空飘落,席卷,狂啸。
雪漫漫,落在了那屋檐下,披着的苍白的外壳,苍白得宛如死前的人脸,没有生机,没有欢喜。
黎玉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拖着下巴,看着那满天的白雪。
她在想,这天真的说变就变,就像昨天一样,奇怪的变化恍若晨曦,照在了黎玉的心里。
那一刻,她的心仿佛再一次跳动。
总之,她真的不敢相信,她捡回来的小屁孩竟然深藏不露。
但是她想着,既然鬼界都能下雪,为什么她就不能捡回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呢?
“走了!”富有忧郁气质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黎玉猛地站了起来,她看着眼前,身穿白衣,气质忧郁得犹如孟焦冥君的彼岸花海一样,娇艳地真想让人去采。
“不是说要去武馆吗?怎么愣在这里干嘛?”白灯说着话,顺势揉了揉黎玉的头,挺舒服的,对于一个鬼来说,真的挺有手感的。
黎玉看着白灯,她觉得她还是接受不了,为啥自己面前的这团白团子竟然会是个高手,而且还很厉害的那种高手。
白灯好奇地蹲了下来,看着黎玉的眼,双目相对。
黎玉好不容易回过神,却又被那双犹如黄泉一般引诱着那一只又一只的鬼跳入的眼睛吸引,她仿佛又重临了昨日的一场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是梦,对于昨日的她而言更是梦一样的场景。
昨日,白灯和黎玉顺着声音看去,却是身穿金缕衣,手摇羽扇的一位猥琐公子。
“九…九哥!”黎玉看着那个鬼仿佛就像小鬼遇了无常一样,缩在了白灯身边。
白灯疑惑地对着黎玉问道,“猪是什么东西?”
黎玉抬头看着,看着那英俊潇洒的脸,第一次,可能也不是最后一次地想要打过去,这个时候还在想什么猪不猪的,逃命才是王道。
黎玉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她拉着白灯转身就跑,正所谓出其不意,方能百战不殆。
但是谁料那九哥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这一山还有一山高,只见黎玉拉着白灯没跑几步后,就发现了一群鬼正堵着自己。
“黎玉,你跑啊!你倒是接着跑啊!”九哥用扇子敲了敲手,语气突然下转,“我看你跑到哪里去!”
“九哥,欠你的……”话还没说完却被白灯打断。
白灯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九哥本想接着听黎玉说话的,谁知道白灯一副装模作样的,还颇有一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语气,他气笑了,说道:“要走可以,把你的腿给我留下,你们俩就可以走了!”
“九哥,你要个鬼腿也……”话还没说完又被白灯打断了。
“为什么?”白灯似乎很疑惑地问道,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他的腿留下才能走。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九哥挥了挥手,让那些鬼涌了上去,“给我打!”
“等一下!”黎玉这下急了,大喊了一句。
而似乎没想到黎玉会喊出来,于是便都吓了一条,下意识地住了手。
九哥虽然也被糊弄住了但是很快就回过神,吼了一句,“她说停就停,你们是猪啊还是鬼啊!都给我上啊!”
于是黎玉被重点招呼了,一团又一团的阴影覆盖着她,一拳又一拳地打着她,她双手抱头护着脑袋,低着头,感受着被殴打的滋味。
可是没过多久,她发现一个拳头都没有打到她了,她抬头看了看一眼,然而这一眼吓得她立马瘫坐在了地上。
白灯,她捡来的一只新鬼,犹如婴孩一般,来到鬼界,不知鬼界规矩,甚至不知道鬼如何修炼,但是却挥舞着一条锁链,穿透了九哥的心。
同样的,那也是九哥的命门。
黎玉不敢相信,而九哥也不敢相信,他看着面前的人,一脸茫然一脸无辜的,他觉得自己心好像更疼了。
到底谁才无辜,明明他只是来要债的,而且只是肉搏,一点鬼煞之力都没有用过。
白灯手里的锁链穿透了九哥的形体,一丝又一丝的煞气开始游走在九哥的形体之中。
随着九哥一声惨叫,化作了尘埃,溶于这茫茫的鬼界。
灰飞烟灭不过如此。
“你,你……”黎玉指着白灯,不可思议地说道,只见白灯转过头来,无辜又茫然地看着她。
那双红彤彤的眼睛里仿佛讲诉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站在这里。
无辜的眼神,让黎玉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捡到了现世的一只小白兔,忽而她回过神,看着那只小白兔缓缓地晕了过去。
砰的一声唤回了神,黎玉连忙上前,拉着白灯。
“喂,醒醒?”黎玉拍了拍白灯的脸,脆响,脆响的。
“不是吧!”黎玉富有悲伤地讲出了这句话,她看了看四周,心里想着,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鬼而已,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做错了什么!
认命的黎玉沉重地背起了白灯,背上的那一刻,她想骂之前认为这是只娇小可爱的兔子的自己,她想让那个蠢得跟兔子一样的自己看清楚。
哪只兔子有自己背上的这只那么重的,这分明就是只猪,不,应该说是怀孕的母猪,怀的还是四胞,不对是十二胞胎。
沉重的黎玉背着沉重的白灯,却没有发现背后有只心情沉重的落网之鱼跑走了。
等到白灯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