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原直人忙着取隐形眼镜呢,这他身上就剩个小裤头了!西九条琉璃看看也就算了,她说的对,又不是没看过,但星野菜菜也看了那就太不好意思了——他又通知过星野菜菜不用来救他了,还是回公寓,而在公寓里星野菜菜就又能看到他看到的一切了。
他取下了隐形眼镜,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伤口,微微放了些心。都是小口径的手枪子弹,没造成大面积的组织坏死,其实中弹后也不一定非要把子弹取出来,但不取出来的话伤口会愈合很慢,还容易感染。
他现在左手不能动,便指挥西九条琉璃道:“先处理腿上的伤,那个没有膨胀止血栓的最麻烦……麻醉剂别用了,切个十字花纹,然后用镊子给我把子弹夹出来就行。”
西九条琉璃深吸了一口气,按着他说的开始办。她手极稳,轻轻刮开了弹孔,看着猛然流出的一股污血,只觉血腥味更浓了,有些想孕吐。她强忍着将镊子伸了进去,夹了一夹没夹动。
吉原直人疼的头上冒汗,接过了镊子伸了进去硬把子弹拔了出来,顿时污血被鲜红的血取代了。他连忙指挥着西九条琉璃给他切掉弹孔周围死掉的肌肉组织,消淡,然后缝合包扎。
西九条琉璃聚精汇神的按他的要求一丝不苟的完成了操作,这时抬头一看见他脸色由蜡黄成了苍白,而且一脑门子汗,轻叹了口气说道:“你总是不肯相信我……”
就算她这么说,吉原直人还是宁可忍着疼痛也不肯注射麻醉剂——别看他现在半死不活没多少战斗力了,但仍然不肯将性命完全交到别人手中。
他虚弱的解释道:“不是不相信你,琉璃,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打麻醉,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有事发生,我会保护你!”
吉原直人看了她两眼,叹气道:“把止血栓切出来吧!”
西九条琉璃没再坚持,开始切他腿上肿起来的“大馒头”,吉原直人忍着痛配合她,拿着镊子硬将止血栓拔了出来。
两个人埋着头,足足花了一个半小时才把所有的弹孔处理好,而吉原直人和洗了一个澡一样,全身大汗淋漓,短短的头发全都趴下了。
西九条琉璃给他注射了破伤风针和抗生素,又轻按了按他的胸腹问道:“有骨头断了吗?”
吉原直人十分轻微的摇了摇头:“应该只是骨裂,这个不用管。”
西九条琉璃将急救箱收起来,然后又出了门取了温水和毛巾给吉原直人擦洗了身体。她就像是个小妻子那样照顾着吉原直人,等一切料理妥当了,吉原直人已经躺在香喷喷的被窝中。
她又转过头去收拾沾满了污血的塑料布以及吉原直人的衣服,准备打成一包烧了毁尸灭迹。在清理衣服时,取出了吉原直人的钱包,忍不住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他们一起去富士山时拍的一张照片——吉原直人坐在雪地上一脸微笑,身边是轻轻依靠着他的桃宫美树,笑的有些腼腆。两人身前是星野菜菜和小月弥生,星野菜菜双臂环胸,仰着小下巴有些不可一世,而小月弥生一脸娇憨,比着剪刀手脑袋枕在星野菜菜肩上。
没有她……她是那个拿相机的人。
她合上钱包,好好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又拿起了枪,退出了弹夹拉动套筒退出了膛内子弹,而气若游丝躺在床上的吉原直人竟然又猛然警醒起来,目光炯炯的望向了这边。
西九条琉璃回望了他一眼,把子弹压回了弹夹里,把弹夹也塞进了枪柄,然后默默把枪放到了吉原直人的枕头下面。
最后,她抱着东西离开了房间,而且还反锁了门。
吉原直人注视着她离开,反手摸出了枪检查了一遍,上膛退弹试了试觉得枪没毛病这才又塞了回去,按着喉头暗麦有气无力地骂道:“别叫唤了,吵死人了!”
星野菜菜极度不满的声音传来,“为什么要摘掉眼镜!为什么不回话!你是不是在和西九条琉璃做见不得人的事?!”
她已经回了公寓,但失去了吉原直人的视角,顿时脑补了起来——傻狗又失去监管了,而且和西九条在一起!他们在一起干什么?shí_bā_jìn?
“我血都快流干了,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摘了眼镜是因为我要手术!”吉原直人现在连骂人的力气也没有了,但星野菜菜吵得厉害,不回她的话她就在一直吵吵。
星野菜菜满是怀疑,而且感觉像是连干了三大杯陈年米醋,牙都酸坏了。不过她觉得吉原直人说得也有道理,现在他确实不像是能干坏事的时候。
她气鼓鼓地问道:“你怎么跑去西九条家里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吉原直人虚弱回答道:“情况也就那样了,要养一段时间……西九条这儿也不是我要来的,是她把我绑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我去接应你逃出来?”
吉原直人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好像暂时不用吧,我在这儿养养伤,等略好一些我就转移到安全屋去!”
星野菜菜的声音消失了,吉原直人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轻拍了拍耳朵,问道:“星野?”
“你……是不是根本不想离开,就想和她在一起?”
吉原直人长叹了一声:“我现在伤口刚包扎好,跑两步保证开裂!好了好了,西九条对咱们来说也不是外人,好歹也是一起共患难过的同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