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鸭子还是鹅呢?”

六角亭里,无殇问正在认真编花环的孟极。

玄靛卧在无殇身旁,许是被声音吵醒了,站起晃晃脑袋踱步至孟极身边。小爪子蹬着,伸个懒腰,闭眼又睡在孟极衣服上。

比起那些爬高上低的兽兽们,这样懒懒的玄靛,不知乖巧多少。

不远处,身着红狐色华丽服装的英俊男子正被十几只大白鹅追咬着。

孟极朝那方向望去,低头叹了一声,无奈道:“是鹅,鸭子不会咬人,但鹅会。”

听着某人的惨叫,无殇淡淡道:“哦,那他真是活该。”

孟极的动作停滞几秒,花瓣儿恰好掉几片,他摆摆手将花瓣儿弄掉,轻笑道:“无殇这样说,是因为前几日主人吃光了你的雪麻露吧。”

无殇低头,拿过几枝花,撕下几片花瓣,点点头。

一连几日的似火骄阳,今日却藏的不见影儿。阴暗的天空角落里飘了几朵乌云,不可多得的亮白的光只往那个被鹅追着咬的男人身上投去。

无殇撕下花,扔掉枝,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男人,冷冷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他……”

她捶了一下地面,忽然委屈起来,低低的哭腔咽在嘴里,却晕上舌尖儿:“历尽千辛万苦才做好的雪麻露,竟被他一人打劫,吃干抹净,连点儿残渣都不留。我和豆苗姐姐等了那么久……”

听见了她的哭腔,孟极连连把手里的花环给无殇戴上,道:“好无殇,莫要委屈,我给你戴花花,看,多漂亮。”

“我想要雪麻露。”

她撅嘴的模样,终于让她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

并非垂涎那雪麻露,只觉得对一样美食用心良苦,到头来却因被抢而落个一场空,心里不是滋味儿罢了。

玄靛站起跑到无殇跟前儿用猫头蹭她,她一手捞过玄靛,用手使劲儿地抚玄靛的毛。

眼瞅玄靛被她粗鲁的动作弄得表情开始不正常,孟极赶忙把玄靛抱过来,安慰她:“好好好,等秋去春来,我与主人重新收集材料,赔你雪麻露可好?”

“不好不好!孟极做的美味,都要归我!”夏幽边躲避那些白鹅边嚷到。

跑到亭子里,夏幽将无殇头上的花环拿走,戴在自己头上。孟极皱眉伸手要取走那花环,夏幽握住孟极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放,道:“我的孟极,给我戴个花环都不愿意了吗?”

他那桃花眼轻轻一眨,倒有了宋子予的韵味。孟极想笑,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只得略替夏幽感到尴尬咳了一声。

一旁的玄靛突然干呕起来,仿佛真的被恶心到了。

不用想,夏幽追着玄靛打去了。

孟极给她重新编了个花环,慢慢戴在她头上,道:“你且放心,赔给你的,全是你的。”

话不能说太早,到时候某人指不定又死缠烂打地把东西夺走呢。

正值初夏,她琴技已让宋子予拍手称好,箜篌和阮也颇有造诣。闲来鼓捣的筝、笛、萧、尺八和笙,她也十分熟练。课渐渐少了,她溜达的时间也就多了。

瀛洲境又被称作瀛洲仙岛,此岛山水众多,草木繁茂,她自然而然不缺闲逛的地方。瀛洲境的境花是杜鹃花,满山遍野开不败的杜鹃花是很常见的。但也有少数山林里只植有乔木或是其他的花草,看惯了杜鹃花的无殇,这一次捡了一个满眼绿色的山闲逛。

怪石较多,她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地走。行至较为平坦的地方,她仰头看绿叶,听见了猿猴的啼叫,听见了呦呦鹿鸣。

黄莺的声音落在天上,忽若漫天的音符缓缓漂浮闯入她的心。以为风动叶响便是山林的美,才走上石阶,她听到了一阵铃铛声。无殇顺着那声音寻去,穿过那些灌木丛,小心提着裙子怕裙子被挂着了。待声音停止时,她寻到了声源。

一头鹿,树杈般的鹿角,挂满鲜花,项上一个巨大的铃铛,精致的像天空一样的花纹。

鹿眼里的慌张被无殇捕捉到了,她往前一步,那鹿就后退一步。

它想要过来,仿佛又很恐惧。无殇伸出手,站好,直视它,道:“过来,别怕。”

它听懂了,往前走一步,却又退了两步。

无殇招招手,依旧端着沉稳的调子,对它说:“过来,快。”

它走了过来,项上的鹿铃发出好听的声音。无殇摸摸它的头,又摸摸它的角,寂静的空山里,传来她低低的笑声。

某个阳光不刺眼的午后,无殇在船上醒来,四周是连天的荷叶,船儿轻轻晃着,豆苗手里握着鱼竿打盹,她回想那一天,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诗。

确切来说,只有那半句,林深时见鹿。

河水冰凉,她俯身从水里捞起一个圆圆的西瓜。玄靛喵呜两声走来坐在西瓜面前,无殇摸摸它,道:“林深时见鹿,林不深时,就见不到了吗?”

像梦里相识过,她嘟囔几声摇摇头。

梦呓般含糊不清。

夏末的时候阴雨连绵,自己的庭院里站了一些躲雨的鸟兽。尽管整日见这些散在瀛洲的鸟兽,她还是叫不上这些鸟兽的名字。除了那腿特别长的白鹭,其余的她都不认识。

“别偷着叼了,我,我给你拿好的。”看到白鹭又在偷着叼矮树上的果子,无殇连忙阻止。

不经她同意钻到她房里为了寻吃的乱扒拉,这么些个日子,无殇已经习惯这些“小偷”了。

她搬个小凳子抱着玄靛坐在门口,托腮对一只卧在她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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