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晖老年公寓的停车场与傻婆的距离不远也不近，坐在车上的明筝和湮祀只能看到大概的身影。
傻婆的女儿女婿，是明筝得到沈页一发来的资料后没多久打过去的电话。
给傻婆女儿的电话中，明筝只说了一句：“你妈快死了。”
湮祀坐在副驾驶，把右手搁在窗沿，食指缓慢地点着。
白皙的手背，一朵火红的曼珠沙华凝成。
湮祀慵懒磁性的嗓音响起：“走吧。”
“那我们先去吃饭还是找个酒店休息休息？”明筝发动车子。
“按你的想法来就好。”
明筝心里乐滋滋地把车开走。
自然是先烛光晚餐再找酒店啦。
到时候就装作卡里没钱，只够定一间房，然后四舍五入就是同居了。
车子开出春晖老年公寓，在并入主干车道前，明筝瞥见一家水果摊。
心思一转，便把车停在路边。
“等我两分钟啊。”
对湮祀说完，明筝把羽绒服的帽子套上，就打开车门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跑到水果摊下。
从湮祀的角度，穿着米白色及膝羽绒服的明筝，其实看不出什么身材不身材，只是在摊位的白炽光照耀下，显得有几分安然静好的意味。
明筝很快就跑上车，把车门一关，就是满足道：“这种天真不适合出门，还是空调最亲切。”
然后就侧过身子看着湮祀，眉欢眼笑地从兜里拿出一个红通通的大苹果递给湮祀，“送你的。”
湮祀接过，苹果还有些冷意，“这又是什么涵义？”
明筝从另一个兜里拿出另一个苹果，“今天平安夜，苹果，平平安安。”
――
沈页一一把推开长黎，迅速从腰后掏出枪支，当空就是一枪。
长黎站好看过去时，正好一只散着邪气的恶鬼消散，于是立马进入警戒状态。
整个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游乐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里。
“就是你们，在帮湮祀收集古央央的七魄？”
无雨的夜色中，缓缓走出一个身穿单薄玫红色长裙，面带半截盛开曼珠沙华面具的女……鬼。
“一个少年猫妖，一个娃娃脸人类，湮祀这是没人可用了？”
受到嘲讽的长黎和沈页一，脸同时一沉。
长黎淡漠沉着，“好好的鬼界不呆，非得到人界来横生枝节，看来是活得太安分了。”
古纤纤轻呵一声：“就凭你们？”
沈页一一枪打了过去。
古纤纤也不躲，就那么迎着带着特殊能量的子弹。
子弹距离她嘴巴一公分时，一朵曼珠沙华开出，裹挟着子弹转了轨迹，向沈页一飞去。
长黎手中运力，打落子弹。
古纤纤本没有起杀机，所以子弹的无功而落在她的意料之中。
“算是打过招呼了，现在，把你们手上古央央的两魄交给我。”
游乐场里的这一魄，要不是这两人突然出现，就该是落在她的手中。
长黎帽子下的猫耳微动，“你自己觉得可能吗？”
“我说你们，与湮祀非亲非故，与古央央面都没见过，何必为一些无关紧要的搭上自己的性命呢。无论是人还是妖，行走世间，还是要懂得明哲保身，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好。”
“那倒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们归兮书屋，无论人鬼妖，既然接了这一单任务，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