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晏清>14.诺言(小修)

晏清的目光投在点点灯火之间,正看得出神,身后忽然传来温润嗓音:“你在看什么?”

是赵嘉来了。

赵嘉面上微微泛红,隔三尺远,已能闻到他身上浓重酒香,平素一双利刃一样黑沉沉冷冰冰的眼眸此时被蒙上一层薄雾,只身姿依旧直挺着,不让旁人搀扶。

晏清迎上前去,躬身行了一礼:“主公。”

赵嘉与她擦身,走到放在她站的地方站定,于是吹拂亭台的浩浩长风,也将他身上的衣袍吹得随风鼓舞。

晏清站在他身后一步之处,轻声道:“主公醉了,喝点醒酒汤,进屋休息吧。”

赵嘉摆摆手不肯:“这风舒爽,略站一站。”

晏清便不再多劝,默默陪他站在一处。

赵嘉手指轻轻叩击着栏杆,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今日华缨公主为难你了?”

晏清道:“公主金尊玉贵,是骄纵了点,那也是因为思慕主公之故。”

赵嘉笑了笑,重复一遍:“骄纵。她刻意阻拦,要我的新妇给她当众下跪,至吉时愆期。你就给评了这二字?”

晏清略想了一想,答:“我倒是想哭着求主公给我做主。”见他笑意更甚,低了声:“不过也不是现在。她一心痴恋主公,已赠我断弦之琴,还请主公切切小心保护我这一条小命,不要辅佐您的大业未成,就身陨难继了。”

赵嘉失笑,道:“你是我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夫人。便是我只有三寸之铁,一腔之血,匹夫一怒尚能血溅三尺。更别说……”他顿了一顿,面上渐渐多了一种让人看不明白的神情,似乎有些哀伤,夹杂着些许恨意:“今时今日,不同以往,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我家中人性命。”

晏清细细回味这话,切切实实感受到其中真挚之意,才稍稍安了心。见赵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十分怅惘,便也不出声打扰他。

……

大婚之后,前往丹阳赴任便是志在必行之事。

赵嘉定好的日子是十月十日前去付任,任状早已派发丹阳张贴,付子华提前来书,将一路上驿站接待之所一一列出,做足了细致之能事。

十月十日那日,正是秋高气爽的天气。一大早如夫人便来丹凤台,喜色入眉梢,道:“今早见鸿雁南飞,正是吉兆,可行千里。”握着晏清的手,携她一道出门。

如夫人色色备得周到,光是衣裳妆奁等物就备了三个大箱子,并路菜又是一箱,又封了一匣真珠金丸,又准备了些金瓜子、碎银。并让会些拳脚功夫的两个仆从江如练、岳阳随行,并派了一支亲信的卫兵保护。还有些打了缎封的箱子,却不知装着什么。

八宝香车,大宛马,朱红帜,一行逶迤在前,占了半条街。

晏清自上了一车。车马出江都,一路上惹得众人围看。当今乱世,民多漂泊,居无定所,虽江都富庶,依旧多啧啧生叹者,道朱门奢靡。

卫泱骑着驴,候在城楼下,见这排场,先是一皱眉,也不向晏清招呼,待车马过了些,方慢慢悠悠,赶着驴不远不近跟在后面。

车马往北走,半日光景,到了丹阳北面的临洙关,付子华派来的人早候在那处,备好茶饭驿站。

并付子华手书一贴——

“临洙景盛,可暂歇,丹阳诸事毕,不忧缓至,付子华遥拜”

晏清拿在手中,看着这几个端正雍容的字,展眼仆从已打起车帘,驿站外枫叶红透,秋水澄净,正印了他帖子中所言“景盛”二字。

将帖子收入袖中,其上兰芷之香久久不散。

用餐时谢玄亭提到这帖,道:“素闻付子华写得一手好字,给我瞧瞧。”

晏清便将此手书与他:“付子华做的很周到,就算我是下一任丹阳郡守,也不必如此吧?”

谢玄亭拿在手里看他的字,笑道:“必是晨起临轩,焚香而书,字里有朝露之潮,还有忧心忡忡啊。”

晏清好奇问“先生从哪里看出忧心忡忡来?我看他倒有些松口气的味道。”

谢玄亭指着“诸事毕”的毕字道:“他的字写得很俊,行云流水,至此暂歇,有犹豫徘徊之意,可不是忧心。”

那边另一桌当窗而坐的卫泱忽然插了句嘴道:“丞相要他去补丹阳府军师祭酒,能不忧么,晏清说松一口气,倒也是真的,丹阳郡守死了多少个了。”一脸意味深长,盯着晏清。

晏清却似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匆匆吃了饭,也没有在驿中歇中觉便出发往北走。

如此两日时光,路上不知怎么,遭了几番劫匪,幸好提前应对,有暗卫保护,都有惊无险。

连谢玄亭都啧啧称奇:“奇怪了,江都到丹阳并不是什么荒山野岭,缘何这么多山匪?”

晏清心知肚明何人所为,虽未张扬,也暗自留心。

眼见要临近丹阳,她将车马与行李都托付给谢玄亭,以看洙水水利河防为由,带着卫泱和江如练并一列卫兵先走了。

待谢玄亭一早醒来,只看到书信一封,已无处寻人。

三人一驴,沿着洙水入了丹阳。一路走的很慢,走山过村,多是田野阡陌,还有些天堑不通之地,只能绕行水路,不过两三日,已是风尘仆仆,大不如之前矜贵之态。

卫泱倒是比前几日自在一些,这日晚间,趁歇脚之时,询问晏清:“为何不与他们一道走?莫非有人要刺杀你?”

晏清借火光拿着荆笔蘸树汁在纸上写画:“我曾听我师父说,胡儿数下沧南,而丹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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