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了想法。

“老夫人可是官家家眷?”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别说李老夫人,刘妈妈都喝彩了:“宋姑娘可真聪明!”她看着老夫人,“您瞧,宋姑娘这样的,还真不能随便动脑子,一动啊,就把别人都比下去啦!”

宋采唐笑着摊手:“其实也就这些了,再往深,我可就不知道了。”

果然,今天预感很对,这次机会,她必须抓住!

李老夫人静静看着她,似在审视,良久,才给了实话。

“老身娘家姓李,夫家姓温,有个孙子,名温元思,乃是本府通判。近来有一桩案子,偏州府衙门皆忙,哪哪顾不上,我那孙子断案不错,只是人手不足,仵作抽调干净,这案死者死因存疑,迟迟断不下来。看到你的本事,老身很动心。只是——”

“府衙办案看尸,是要签字画红,负责任的,你敢不敢来?”

“为何不敢!”宋采唐眸底现出兴奋,送上门的机会,不抓住是傻子,“只要老夫人您愿意信我,我就能让所有人佩服老夫人的眼光!”

直到此时,李老夫人才微微蹙眉,长叹一口,看向宋采唐的目光充满怜爱:“看死……乃是众人口里的贱行,你一个丫头,走这条路会很辛苦。”

要不是没办法,要不是心里实在着急,她不会为难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心宽,有些事看不到,她却不能装不存在。

二月阳光越过窗槅,洒在地上,明媚灿烂,满满都是朝气。

“小姐。”

圆脸丫鬟收拾完东西,恭敬行礼,剖尸少女浅浅颌首,“嗯”一声,抬脚往外走。

灿金阳光跳跃在她身后,发钗流苏抚摸着春日微风。

众人没一个敢拦,没一个敢说话,什么质疑,吓唬,全部没有了。

他们自动自发后退,分列两旁,留出中间长长通道,给宋采唐过。

手微束,头微垂,说不出的恭敬与佩服。

许还有一些忌惮。

宋采唐没管,也不在乎,她一路从安静的小院走过,大胆的,从容的,稳稳的。

走到院外,她微微仰头,深深呼吸。

阳光耀目,风声过耳……

嗯,感觉非常好。

……

剖尸之事,实乃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引发的动静非常大,众人奔走相告,很快,之前不关注,消息不灵通的人,也能听到整个事实。

暂居客院的马三娘摔了个杯子,腿软的几乎站不住。

剖剖剖尸?

昨晚问她话的少女,竟然会剖尸!

那尸体……身份确定了!

马三娘撑住桌子,眼神乱颤,唇咬的发白,吞了好几下口水,方才缓过神。

她静了一会儿,美眸转动数下,有了主意,扶了扶发,看了看身上衣裳没不合适的地方,抬脚出了门。

……

东面院落偏北处厢房,安朋义喝完药,咳了数下,面色潮红,声音微哑:“剖……剖尸?死者身份确定了,是我二哥?”

杂役青年点着头,把药碗收回来:“没错,是个姑娘剖的,姓宋,那一手活儿简直了,听说刀子一下去,尸体肚子自己就打开了,心肝脾肺肾,哪儿是哪儿看的清清清楚楚楚!可惜我人瘦,挤不进去,看不着,那些围在前头的,全都吐了哈哈哈——换我肯定不会!”

安朋义略垂眉,声音微缓:“这么神?”

“可不是!这宋姑娘厉害着呢,看看胃里面臭烘烘的东西,就知道死者是谁,看看血肉模糊露着白骨乱糟糟的脸,就知道死者前后遭遇是两个人干的!这手本事,牛啊……”

安朋义眯眼:“两个人干的?”

“可不咋的?”青年说着话,伸手探了探安朋义额头:“嗯,已经接连五日不烧了。这位爷,您这风寒眼下是大好了,方才咳嗽纯属是呛的,这以后的药,我就不送了?”

安朋义从床头拿了一角碎银过来,微笑着递给小童:“多谢你这些时日的照顾,否则我定好不了这么快。”

“不用不用,”青年细心的把碎银收好,笑容大大,“也是您面善,性子好,要是换了您那两位兄长,我可不敢往前凑。”

……

寺内西北部,紧挨主持大殿,面积最大,风景最好的院子,刺史李光仪也在关注这场剖尸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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