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缉事厂锦衣卫本部。温侯金刀大马坐在当中,下面是一排站着的锦衣卫。

他其实并没有多看重这种阶级上的差距,但那些锦衣卫执意如此,也只好由着他们受累。腿长在他们身上,温侯就是比他们舒服一些也不是问题。

“禀报督主,前翰林黄姓书生交待详尽,他乃是受了黄家的诱惑才牵头做主……”为首的是褪去伪装的白一,他最近在喜鹊待的有些闷了,特意出来活动一下筋骨。

这就是陈彦允的惩罚了,之前除官不长记性,这次干脆把他的名字也一并拿走,留个姓氏算是表达对他祖先的尊重。

这位黄翰林一如既往的蠢,才几下鞭子就承受不住,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都抖落出来。可惜那所谓的黄家也是一样的诱饵,毕竟能坐视黄翰林这样的蠢货坐到翰林地位的家族本身也没什么底蕴。把黄家剩下的男丁查个底掉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温侯不担心,枪打出头鸟不是空穴来潮,他的身份没什么深究的可能但是别人的可不一样。

比如说白一身后两排的那位锦衣卫呈上来的口供指明礼部黄大人其实并不干净,所谓灯下黑就是这个道理,明晃晃的一个姓氏居然没让温侯和陈彦允有所怀疑……

这些锦衣卫不是白干的,抓人的抓人,抄家的抄家,别说什么冷血的事情,如果他们成事,那温侯和陈彦允的下场只会比他们惨一万倍。

有人倒了,有人就要崛起。

温侯的二弟温琰不算,寺卿的位置多半是给他预定的,这场端午的政变居然还带出一个人,这可是温侯从来没有注意到的。

叶修。

叶氏的娘家人,当朝榜眼,这位不起眼的小翰林在端午前日上奏密折,通报了当朝多位文臣之间私密,靠此让陈彦允省了不少力气,说起来,不算温侯二人他也是居功至伟了。说不得就是一朝腾达,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是他逮着了。换做以前他就是有贪天的功劳也不可能上达天听,且不说资历的问题,就是他的出身都足以让诸位大臣把他的折子拦下来。

没办法,巨富之家总是要特殊对待一些的。虽然侯爷从未承蒙过叶家的恩泽,但叶家的实力也是不比皇商逊色半分。

找了朱砂给叶修的画像涂了一个圈,温侯突然想起这个男人还帮过他的娘子,干脆又加了一笔,当日之恩,今日权当谢过了。

剩下的就没什么值得提的,那位新科状元现如今也不过泯然众人,估计过几年也就是下放做个县令,等七老八十致仕了或许还能有个美名。没办法,他的脑子还是差了些,就连让温侯记住他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剩下的事情就显得有些俗套了,温侯要做的就是散发出一道道命令,把抄家抓人的行动贯彻下去,京城要是没点血腥味还叫什么京城嘛!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侯府的好处了,占地面积足够大也不只是要多些扫洒下人,至少门外那些呼喊求饶的声音都是没办法传进来的,就是有,也被一些下人冒失的举动不经意间遮掩过去。

都说了是些无聊的事情,何必让侯府的家眷因着这个烦心。

可惜今日不能旷班,不然那些下人都是用不着这么辛苦,光是温侯一个人弄出来的动静就足以盖过外面那些微弱的声势,说不定还会更嘈杂一些。

说到这里温侯就不甚满意了,陈彦允又不是没人可用,那么多飞禽走兽的人等着上位非要把他困在这么丁点的地方。也就是见不到他,不然温侯一定会给他点颜色看看。

这个念头在温侯脑海浮现了大约三秒钟就被狠狠遏制,一点痕迹都没有存留下来。

他疯了?陈彦允没来至少还能有个新鲜空气,一旦和这个人处在同一个屋檐下,那简直是分分钟要被烦死的节奏……

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温侯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说中,陈彦允这个时候怕是还在处理堆积的奏折吧。

“于修!我又来了!”温侯还是猜错了,就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老远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这笑声还在持续接近,没错,正是陈彦允本人。

陈彦允身上的龙袍都没有换掉,想来是他一下早朝就匆匆过来,说不定连散朝都没喊。

其实温侯想多了,陈彦允今日就没上朝,毕竟连上朝的大臣都凑不齐也没什么意思,他索性放了那些武将的小假,马不停蹄的飞奔到缉事厂,就是要抓温侯一个正着。

奏折啊……算上端午,陈彦允已经好几天没有批阅奏折,还有内阁的缺失,他的工作量直接被提升到了一个可怖的程度。

看着那些肉眼难以计数的奏折,陈彦允只有一个想法,如果真的把这些批阅了,他一定是大夏第一个劳累猝死的帝王,一定是……

为了皇后的幸福,陈彦允自然要来温侯这里求援,怎么说都要骗他……缠着他把那些奏折解决了!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对于陈彦允来说绝对如此,至少以他话痨程度能有着这样的享受那怎么会没有意思。约莫盏茶功夫,他说的字数相当于十几篇《逍遥游》再加上十几篇《出师表》,说实话,温侯打心里是佩服的。

但这件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就是不妙了,陈彦允这个人在他脑子里的印象直接上升到唐僧的程度,纵使他和面前这个不着调的皇帝几乎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这也是他第一次见识到陈彦允说如此多的话。

他需要一点时间反应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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