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立?”静谣望向天边,思忖了一会儿:”她是你什么人?”见盛岩一时止语,她猜测道:”娘子么?”

盛岩慌忙抬起眼睛,他心惊肉跳的看着她,和阿立风雨一共一千八百多年了,他从未对她有过非分之想,更不敢把她当成自己的娘子,她在他的心目中就是个依赖他的孩子,他喜欢看着她望着天空发呆的样子,喜欢她依偎着他酣睡的样子。

“不是?”静谣继续猜道:”是妹妹?”

盛岩见她不肯罢休的样子,就点点头。

“喔。你把妹妹弄丢了。这可不是个小事。”静谣很郑重的点点头:”但是静谣说话一向言出必行,你既然接了静谣的匕首呢,就要按照你的承诺杀了静谣。”静谣又将匕首塞回盛岩手中,就一蹦一跳的转身走了。

盛岩哭笑不得的拿着这把匕首,颓然的站在原地。不远处的杜桑目光炯炯的瞪着他,遂转身大步离开。

夜晚,盛岩听到院子中传来静谣的尖叫声,他立刻打开门,看到湖中的亭子中射出一道道红光,静谣开心的拍手叫好。

盛岩走近了,才发现亭子中央挂着一件衣服,杜桑站在半空飞针走线,那一道道红光朝衣服飞去,一会的功夫,衣服就被绣上大朵大朵血红的梅花,煞是夺目。

静谣风一般的转了个身,就将衣服穿在身上,半空的杜桑露出一丝满意的笑。但转眼看到站在岸边的盛岩,他面色一僵,目光立刻变得狠戾。

盛岩知道杜桑对他充满敌视,就转身离开,一道劲风突然从后面袭来,盛岩闪身躲开,却没有躲开飞来的红线。那红线直接掠走他腰间的匕首。

半空的杜桑用手指摩挲着到手的刀刃,狞笑了一下,如暗夜的蝙蝠,飞身而来,和盛岩打了起来。静谣开始是惊讶,后来就拍手继续叫好。

盛岩不甘示弱,面对杜桑次次毙命的袭击,在拼命自保的同时,也主动出击。

“好厉害啊,盛岩。”静谣以为盛岩是个文弱书生,没想到他竟有一身的功夫,大开眼界之际,她连连夸赞盛岩。

伴随着夸奖而来的,还有杜桑发了疯般的攻击,忽然,一阵风吹来,杜桑消失不见,紧接着盛岩猛感身后一疼,似乎有什么东西插入自己的身体之中。杜桑贴近他的耳根:”离她远点,下不为例。”

杜桑低下头,发现腰上插着匕首,只感到温热的血溢出身体,无声流下去。

“呀!”静谣嘶声叫道,慌忙跑了过来,推开了杜桑:”你为什么要杀他?你为什么?为什么?”静谣抱着倒地的盛岩,朝杜桑大吼大叫。

杜桑双目血红,他咬牙切齿,面容冷峻,甩开庞大的衣袖,就大步转身离开。

“不要怕,我会救你的,我会救你的。”静谣慌乱的用衣袖擦去盛岩额头的汗水。她将他放在地上,撕掉他的衣服,露出还插着把刀的伤口。

盛岩慢慢拉住静谣的手:”静姑娘,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你说。”静谣道。

盛岩声音颤抖:”阿立对我很重要,希望你能帮我找到她,告诉她,有一颗树想为她遮风挡雨千年万年,可是世事无情,他不能再陪她走下去了。在以后的日子中,希望她能好好保重自己。天下雨了,要记得打伞,路走的久了,要记得歇歇脚……”

正在查看伤口的静谣心悸般的回过头来,她看着盛岩微合的眼睛,她心中泛出汩汩的酸楚,让她的眼圈都红了。阿立那个女孩对于他来说那么重要,在性命攸关之际,他还牵挂着她。

静谣不由分说的拔去他腰上的匕首,俯下身去,吸取伤口上的毒液。匕首上的毒是静谣抹上去的,也只有静谣能解。

当盛岩醒来时,发现静谣躺在他身边,他心中慌乱,要去推开她,却只觉得腰部隐隐作痛,全身使不出力气。

静谣被惊醒了,她散着一头乱发,拉开被子,查看盛岩的伤口:”别动,你的伤口很深。”

盛岩看到她涂抹着药的手又捂上了他的伤口,她拉好被子,又躺到他身边,对他说道:”杜桑内力深厚,能挡住这毒的煞气,而你和他不一样。在愈合阶段,你的伤口一刻也离不开解药。”

“你要这样一直躺在我身边么?”盛岩心中隐隐不安。

“当然了。静谣说话一向言出必行。”静谣毫无拘束的靠着他。

盛岩倒是觉得尴尬的很:”你可以将药水涂抹在我手心,我自己用手捂着伤口就好了。”

静谣抿了抿嘴,用说教的口气说道:”你不懂,这毒高深莫测,诡异的很,昨晚你就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一会儿喊热、一会儿叫冷,让我忙的一会儿给你喂凉水,一会儿给你暖身子,还要陪着你说胡话。这些事情,你一个人可是做不了的。”

盛岩惊讶的看着她,脸颊不由红了,冷汗直冒,尤其她说为他暖身子,难道就象现在这样躺在他身边搂着他么。

“静谣姑娘,呃……”盛岩支吾着,在想该怎样将她支开。

“你不舒服么?”静谣突然趴在他胸口:”你心怎么跳那么快,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我?”盛岩哑口无言,尴尬的五体投地,最后只得实话实说:”静谣姑娘,你我男女授受不清,你这样躺在我身边,让我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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