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诸事,林翔对钱婉思道:“二妹,我想先不去百花谷了。”钱婉思讶道:“那你要去哪里?”林翔道:“北斗门早有称霸江湖的野心,这位大师又死的蹊跷,因此我想先去少林寺看看。”钱婉思道:“难道就因为死的是个和尚,你就要去少林寺?这未免有些武断罢。”林翔颌首道:“不管是与不是,我总要去看看才心安。”钱婉思劝道:“大哥,就算是北斗门要对付少林派,也自有少林派的大师和诸多江湖正道人士来抵御,你就只身一人,又何苦去管这闲事?”林翔正色道:“二妹,你这话说的不对,你我同为江湖儿女,自当为江湖安宁尽绵薄之力,北斗门欲挑起江湖腥风血雨,我既得知,又岂能袖手旁观。”钱婉思见他的样子认真,佯嗔道:“偏生就你大道理多,倒显得我好似小鸡肚肠,罢了罢了,你要做大侠客大英雄,我总是随你去的。”林翔兴奋的道:“二妹,我就知你会这样说。”钱婉思微微笑道:“是啦!这次总算被你猜中了。”林翔道:“那我们快去找客栈罢,总不见得真要露宿街头。”二人回转身来,又向城中走去,钱婉思跟在林翔身侧,笑容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愁容,显得心事重重。
嵩山离襄阳路途不远,林翔与钱婉思走了数日,便到了嵩山脚下,但见游人如织,络绎不绝,心中暗暗奇怪,找了一人来问,方知本月初五乃是达摩祖师诞日,少林寺会在这日由方丈济苦大师向世人讲授《楞伽经》禅义,因此吸引了诸多善男信女来此听经。
林翔心道:“莫非我猜测错了,北斗门并未要对少林派动手?”钱婉思见他沉吟半晌,说道:“大哥,既然来了,我们不如也上山看看,也省得你老是心绪不宁。”林翔点头道:“我正有此想法。”二人登上少室山,在寺内逛了一圈,但见寺内香火鼎盛,宁静祥和,几无戒备。林翔有心留在寺内看看,但因钱婉思乃女儿之身,借宿极为不便,只得和她在寺外不远处寻了一户农家暂住,那户农家主人是一对姓冯的老夫妻,女儿已嫁了出去,空着几间房,留下二老守着几亩田地,钱婉思说自己与林翔是一对出来游山玩水的兄妹,林翔帮二老松土锄地,钱婉思又给了银子,自是讨得二老十分欢喜,直言林、钱二人要住多久都成。
到了夜晚,四人一同用过饭菜,虽只土豆青菜,粗茶淡饭,却别有一番滋味。乡间之人日落而栖,冯氏二老既睡,林翔与钱婉思也早早睡在各自床上,钱婉思道:“大哥,如今你打算怎么做?”林翔眼望屋顶,道:“此处越是平静,我便越是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钱婉思忍不住笑道:“大哥,你总是说我疑神疑鬼,现下倒轮到了你。”林翔道:“二妹,你也不要笑得太早,北斗门做事,向来不会无缘无故,只是我此刻想不到而已。”钱婉思道:“那我们就真的如冯伯冯婶所言,在这里一直住下去啊?”未等林翔回答,又自顾自地道:“其实这样一直住下去也没什么不好,自由自在,逍遥快活。”
林翔转头看着她道:“二妹,你真的有此想法?”钱婉思道:“是啊!这总要好过到处奔波罢。”林翔道:“我倒有一个地方,可以满足你的愿望。”钱婉思以为林翔要说的地方是他所居的茅舍,故意问道:“是哪里?”却听林翔悠悠答道:“百花谷,那里的生活便是这样,直如世外桃源。”钱婉思不由大感失望,“嗯”了一声,沉默不语。
林翔浑然不觉,续道:“我若将那里说的太好,你一定不信,他日我带你去了,你亲眼瞧见,便知我所言不虚。”他滔滔不绝地又说了几句,发觉钱婉思并无回应,问道:“二妹,你可是累了?先睡了么?”钱婉思道:“没有,我听你说得兴高采烈,怎忍心打断你。”林翔略略尴尬,轻咳一声道:“是啊!我口齿没你好,说了这半天,也不及那里万一,还是你自己去瞧罢。”钱婉思轻轻道了声:“好啊!”翻过身去便不再言语。
林翔听隔壁有轻微鼾声传来,知道冯氏二老已入梦乡,便道:“二妹,我打算明日再上少林寺拜访济苦方丈,将那老僧样貌说给他听,若不是寺中僧人,我就和你下山,去百花谷找雪儿。若是寺中僧人,也好给个交代,让他们有所防备,你看如何?”钱婉思道:“此举不错,但后日就是达摩祖师诞日,济苦方丈乃是一派掌门,有诸事要忙,而你在江湖中名头不响,我怕他未必肯露面见你。”林翔想了一想,道:“若见不到济苦方丈,见到济愚大师或是济悲大师,也是行的。”钱婉思又道:“倘若这两位大师也不肯见你呢?”林翔一时语塞,迟疑道:“要真是如此,那就等过了本月初五,我再去求见。”钱婉思道:“看来也只能先如此了,最好济苦方丈明日肯见你,那么也无须这样牵肠挂肚了。”说罢,又翻了个身道:“大哥,早点歇息罢。”
二人睡了不过半晌,陡然听得房外“咣”地一声,似是摔碎了什么东西,夜深人静之际,这记声响将二人都惊得醒了过来,钱婉思低声问道:“大哥,发生什么事了?”林翔侧耳听了听道:“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想是冯伯或是冯婶起来喝水,不甚打翻了水杯罢。”钱婉思“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倒吓我一跳。”林翔又听了听,房门外悄无声息,按说要是冯氏二老打碎东西,应有脚步来回走动和收拾声响,